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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错之女儿十八 (1-20完)作者:流金岁月

本帖被 Diss 執行加亮操作(2023-11-15)
文案:
    女:看起来如此正确时,怎么会错呢?
    父:谁有权决定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谁有权告诉一个人,能拥有什么?不能拥有什么?

作者注:
    中短篇、纯爱、浪漫,男女主双视角。顺便应个景,高考进行中,看看其中一个孩子的生活吧! 
    写《禁忌系列》时,就发现几个人的关系没什么特别,更多的只是道德上的约束。后来脑洞延申了些,《无关对错》(链接)涉及到亲人之间的伦理。无论是血亲还是姻亲,平辈的还是隔代的,都试了试,当时觉得这个噱头到此为止,不会再继续写了。然而,看到书屋的母子文泛滥,忍不住凑热闹,挑战一下父女。 
    个人认为,抛开那些极富极贵或者极贫极弱的,在中间段的家庭环境下,父子、母女很难发展出超出亲情的情愫,即使产生性爱关系也都是一些极其特殊的环境下才有可能。这么多年在书屋写了许多短篇,统统都是普通人的普通故事。所以,这个系列的父女故事都是在一个不那么正常的环境下展开。篇幅不长,但也没有一蹴而就,还是浪漫情色的调子。纯爱从来都是我喜欢的题材,我也只写我喜欢的题材。 
    嗯……就这样,希望大家喜欢这个系列。


  第一章姚珊:没关系,舅舅,我也不记得你。

  「珊珊,别担心,」妈妈一边开车,一边对我好言相劝。「你会喜欢住在舅舅家的。」

  「嗯,」我应付着回了声,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看她。妈妈眉梢微蹙,仍然盯着车前方的路面。哼,她心里八成特别高兴,终于把我这个碍手碍脚的麻烦扔到其他地方了。

  我扭过脑袋,呆呆看着车窗外飞驰后退的树木和田野,尽量不把妈妈的话放在心上。她和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爸爸从我们的世界消失,她一个人将我抚养长大。母亲里里外外都是个女强人,我非常佩服她,也很感激她,但这和相处是两码事。

  我们的母女关系自我记事起就时好时坏,进入青春期后急转直下,两人之间就像筑了一堵墙。高中三年我上的是寄宿学校,平时闷头苦读不回家,而所有的周末和寒暑假几乎都在各种学习辅导班里度过。上高三后,甚至周末都很少回去。我忙学业,妈妈忙工作,两人平时很少见面,关系应该不会很差。可事实是,我们总能在假期团聚的时候,因为各种原因引起冲突和争执,挡都挡不住。

  高考结束后,朋友圈里全是同学跟着父母旅游、散心、疯玩疯闹的信息。而我在家一个星期,只能用一个词形容:灾难。

  家里无时不刻充满剑拔弩张的气息,几乎每件事情,妈妈和我都能用争吵和恶语中伤结束。昨天早上妈妈让我去买牛奶,我不过耽误五分钟,她就开始唠叨。我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忍耐下来,所以没有提她花了三天才找人修好卧室的空调。然而妈妈却不依不饶,一件件数落我的不是,还说我在家像个寄生虫,什么事儿都不做,可她又说不出来需要我做什么,翻来覆去就是买牛奶慢了五分钟。

  我们的争吵再次开始,翻旧账谁不会啊!我实在忍无可忍,终于戳破她和公司同事的奸情。没错,她以为能瞒得住我,却没想秘密被我发现。这没什么难的,趁她洗澡的时候翻翻手机就知道了。

  遗憾的是,我没能得意多久,今天一大早妈妈把我叫醒,告诉我这个暑假将在舅舅家度过。没错,事情就是这样。妈妈看不顺眼我,把我从家里赶出来,这样就可以和她的小情人毫无顾忌地双宿双飞。

  我一点儿也不想去舅舅家,内心深处我仍然想和妈妈在一起。我知道自己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女儿,但她是我妈啊,这个世上最该担待我的不该是她么!

  「我怎么查高考分数?还有填报志愿?」我不满地问道。

  都说高考完是人生一大解脱,可我还没觉得怎么样呢,当妈的倒先洗手撂担子,她这么做未免太不负责任。我仰头又叹口气,吹开脸上的头发。当然,这也要看和谁比。妈妈再糟糕,至少好过爸爸。和妈妈离婚后,他就一去不回头,和我们彻底断了联系。我不知道爸妈之间发生了什么,妈妈绝口不提。在家里,爸爸这个词是绝对禁忌。

  「珊珊,我们是去乡下,不是去贫民窟,好吧!」妈妈白我一眼。

  「得了,你要喜欢乡下,我也没见你回来过几次。」我照着她的样,也白她一眼。

  妈妈的父亲在她四岁时就因病去世了,家里条件不好,生活越来越艰难。姥姥撑了两年实在不行,带着才六岁的她从城市改嫁到旬村。妈妈很少提小时候的生活,我一直觉得她因为自己在农村长大挺自卑,加上继父对她非常不好,考上大学后就再也不愿意回去。

  不过,妈妈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几乎是她一手带大,感情非常好。虽然这些年姐弟之间疏于往来,两人倒也一直说着话,逢年过节也会打招呼送礼物。现在还有个好处,妈妈可以处理掉我这个碍眼的麻烦,把她的烫手山芋扔到弟弟手里。

  旬村离家向南两百来公里,从高速路下来没多久就来到一个镇子。横竖不过几条街,但网吧、电影院、咖啡店,餐馆、诊所、理发店、装修公司和超市一应俱全,堪堪印证了司马迁的那句「县集而郡,郡集而天下」。老老少少穿梭在大街小巷,地摊烧烤的油腥气,廉价的茶水味,麻将的碰撞声,还有围在麻将桌前大呼小叫的老中青年,反倒比城市里步履匆匆的人群更显得生活气息十足。

  我对县城的印象还停留在古代,到跟前了才发现比我以为得要整齐繁华。妈妈却撇撇嘴,不屑地说道:「这里人几乎都没正经工作,收入低得要死。不过他们的房子是自己的,一个电驴足够跑遍想去的地方。不用贷款买车买房,东西又都便宜,反而比城里人有时间花钱也敢花钱。各个都是吃今儿而不管明儿的主儿,人呆在这儿都废了。」

  我们在镇子上停留一个小时,妈妈买了一大堆的生活必需品和礼物塞进车里。有些是给我的,有些是给舅舅舅妈的。看这架势,她打定主意要我住在他们家,直到暑假结束。

  我倚着车窗盯着外面,离开镇子没多久,窗外的景色就大变样。无边无际的乡村田野,田里长着不知名的庄稼,被太阳晒得垂下头。六月的太阳猛烈而灼热,车顶和车身被晒得发烫,道路也像是被烤焦了似的。幸亏车里有冷气,饶是如此我仍是嘴唇干燥,不停地喝水。

  不过,上中学后我一心向学,学校和家两点一线,从来没有出过城。这么多年第一次视野如此开阔,大片大片的庄稼壮观美丽。对于看惯钢筋混凝土的我来说还是很新鲜,也充满疑虑。我能在乡下干什么?好友这些天在朋友圈晒的都是时代广场、埃菲尔铁塔、地中海沙滩,我看到的庄稼地和这些地方根本没得比。真心希望舅舅家有足够多的事情占据假期,不然就只能二十四小时上网打游戏了。

  哎,我长叹一声,实在是既可怜又沮丧。

  「珊珊,别紧张。我知道你已经有十年没见过舅舅,但我知道他会高兴看见你,也会喜欢你和他一起过暑假,好吗?」妈妈听到我长长的叹息,在一边好言劝慰。马上可以和我说再见,她的态度也和颜悦色起来。

  「如果舅舅不想我呆那儿怎么办?」我抓起自己的辫子,把发梢塞进嘴巴里。

  「别这样,」妈妈立刻反驳,不知道是因为我在紧张时养成的这个坏习惯,还是因为我担心不受舅舅欢迎。她把我的头发从嘴边扯开,眼睛中又透露出一层不耐烦。妈妈总是这样,想当然以为自己放软态度时,我就得识趣些别再和她闹别扭。

  「我告诉过你,舅舅会很高兴看到你,听我的没错。他现在日子过得很好,虽然是乡下地方,但我敢肯定,你想要什么了,断不会委屈你。」妈妈的语气变得柔和。也许是内疚吧,刚高考完就把女儿踢出家门,哪里是亲妈能做出的事情。

  妈妈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你舅那个泼妇老婆又凶又懒,对你舅也不好。虽然我们很多年没见,我怀疑她的德行能变到哪儿去。舅舅会欢迎你的到来,比面对他老婆强多了。你我最近不太合得来,你到舅舅那里住几个月,对我们所有人都有好处。」

  尽管我不想承认,但这是事实。

  高中住校这些年,妈妈和我关系起起伏伏,好在有学校在两人中间当缓冲。可当我们住在一个屋檐下,真正朝夕相处时,母女关系没有最糟只有更糟。妈妈非常期待在这个暑假摆脱我,尤其现在有一个小情人,听她的意思甚至有谈婚论嫁的可能,而有我在家总是会碍手碍脚。

  「你说得对,妈妈。我相信舅舅会很高兴见到我。」除了顺着她的话说,我还能怎么办。

  进了旬村,我们没看到房子先看到一片片的树木。每一棵都又粗又高,树枝投下绿绿的浓荫。太阳依旧明朗地照耀着大地,但气温却降低好几度。我不再感到灼热和燥渴,奇怪的是村子里安静极了,感觉像没人似的。刚刚路过一望无际的庄稼地,四周也看不到劳作的人。妈妈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说这会儿日头正毒,村子里的人都在家里睡觉休息。

  她轻车熟路,将车开到一个院门前,门口有一片巨大的水泥空地,那里已经停着一辆又泥又脏的皮卡。这平面布局好奇怪,我看着直纳闷。妈妈倒是笑了,说道:「以前我们都拿这块地儿晒粮食,现在用不着了,倒是方便停车。」

  我们下了车,一股热风扑面而来。即使如此,在车里呆了那么长时间,我们都是腰酸背痛。再次站到地面上,不由自主挺挺背脊,长松一口气,「总算到了。」

  高高的红砖黑瓦围着院子,院墙很高,里面什么情形都看不着。铁皮做的院门被刷上红漆,倒是蛮洋气排场。妈妈走到院门前拍拍大门,但却没人应门。如果舅舅在家,他不可能错过妈妈的敲门声。这只意味着一件事儿,舅舅根本没计划有人来找他。我担心极了,妈妈不停看表,一副想尽早离开的模样。我真心希望她不会把我丢在这里,一个人等舅舅出现。

  「要不,你再打个电话?」我建议。

  妈妈刚说从包里拿电话,院子里终于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逐渐接近门口。我立刻变得紧张,伸手抚平我的头发,然后瞥了妈妈一眼,得到一个鼓励的微笑。

  「哇!」那个我认为是舅舅的人开了门,看到我们时一脸惊讶,但很快伸出手把妈妈拉进他的怀里。妈妈呵呵笑起来,和他相拥在一起。

  我更加紧张,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这个人比我记忆里的舅舅还要高大健壮,他没有留头发,发茬又粗又黑。浓密整齐的眉毛有力上扬,到顶端时才稍稍下弯。大概和长年在地里干农活有关,舅舅的身材和肤色都是农村人的典型模样。皮肤被晒成红褐色,肩膀很宽、手脚也长,脸上的皮肤很粗糙,额头上的皱纹显得他比妈妈大好多岁,一点儿不像妈妈的弟弟。

  舅舅只穿着一件汗衫和劳动短裤,发达的肌肉在肩膀和两臂棱棱突起。全身的线条都是硬邦邦的,给人感觉既粗糙又野蛮。不过,他的眼睛却和样貌完全不相称,太过精明、太过沉静,鼻子和嘴也显得太秀气,特别在他说话时,露出满口洁白的牙齿。配着身上皱皱巴巴的汗衫,还有又旧又土的劳动短裤,简直是白天和黑夜。这个男人如果更整洁些,换掉不伦不类的装束,应该不难看。

  「你还好?敲门那么长时间没见人,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妈妈拍拍舅舅的肩膀,笑着逗他说道:「瞧你把自己晒得啊,小兄弟!」

  舅舅放开妈妈,我耐心地等待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希望他还认识我。要是在大街上遇到,我是一点儿认不住舅舅了。我暗暗叫苦,相信妈妈也应该能感到。舅舅那双漆黑深沉眼睛里,虽然笑着和妈妈打招呼,但其实没有任何接受或欢迎我们的迹象。

  舅舅转身面对我,嘴唇抿成一条线,眯起眼睛毫不客气上下打量。他将双臂交叉放在胸前,语气颇为严厉地问道:「这位是谁?」

  从小到大看见我的人都说我长得像妈妈。母女两人走在一起时,从来没有人怀疑过我是妈妈的女儿。而这位舅舅看我的眼神,要么是在和我们开玩笑,要么就是特别讨厌我,不然不可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北岳,别傻了。这是珊珊啊!」妈妈嗔怒道,又朝他的胳膊拍了下。

  舅舅的目光立刻变得柔和,嘴角划过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他的双手插进口袋,尴尬地耸耸肩膀,抱歉地说道:「对不起,珊珊。我上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小不点儿,你知道吗?」

  我偷偷瞥了眼满眼期待的妈妈,长长吐出口气,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没关系,舅舅,我也不记得你,没想到你块头这么大。」

  妈妈又照着刚才的样子朝我胳膊上拍了下,她的兄弟笑起来,继而又变得沉默。我们三个人陷入片刻的安静,我不知道两个大人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在进行某种形式的无声交流。我尴尬地站在两人旁边,忽然意识到妈妈在这里长大,面对的是一起长大的亲兄弟,即使十几年没回来,即使什么话都不说,但抵挡不住她在这里某种天经地义的存在感。

  此时此地,只有我才是客人、陌生人、外来人。

  「快点儿进来吧,昨天你忽然打电话来,我以为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多年未见,你还是那么雷厉风行。」舅舅终于打破沉默,边说边侧过身体,让我们进了院子。

  「我希望珊珊可以和你一起过这个暑假,」妈妈有点过于乐观地问道:「吴雪不会介意吧?」

  我忐忑不安看着两人,吴雪是舅妈的名字,虽然不认识她,但如果她欢迎我们的话,这会儿不是该出来和我们相见了么?

  舅舅伸手在他的络腮胡上抹了一把,说道:「她不会。」

  「那就好!」妈妈的声音如释重负。

  舅舅淡然地耸耸肩,没有再说什么。他伸手从我旁边拎起行李袋,示意我跟着他进去。

  一进院子就看见前方的主屋,正是农村常见的那种两层小楼。红色陶瓦的坡屋顶,绿色木质檐边,老式的铝合金窗户。二楼的角落有一个露天的阳台,阳台上养了很多植物,还晾晒着几件衣服。小楼一看就年代久远,露出红砖和混凝土,简单的窗子和门上钉着纱窗和纱门。门口用大石块堆砌的台阶斑斑驳驳,石板路两边堆放了很多砖和木头,还有些杂七杂八的器械和稻草堆。

  我看着这个两层小楼,惊讶得嘴巴大张。我曾经听妈妈说过,以前房屋政策没落实,村里也管得不严,各家各户有点儿钱就盖房盖楼。村里人好面子,都渴着劲儿往大盖。妈妈的继父在旬村条件不差,不然姥姥也不会离开城市嫁到农村。可我从没想过房子会有这么大。不仅如此,坡屋顶上还架了好多块太阳能板,和我想象的农村差别太大了。

  「妈,你们真在这里长大?这房子感觉能装十个卧室!」我一脸不敢相信。

  舅舅和我妈都笑了,「哪里有那么夸张。」

  「你又重新收拾了收拾……那个太阳能板,可有年头了,竟然还在呢!」我妈多年没回来,多少有些触景生情,声音都有些发颤。

  「是啊,现在政策管得严,翻修翻建很麻烦,基本不可能,所以屋子外面我动不了,就是把屋里重新装修了下。以前堆在堂屋和过厅的破烂全扔了,上下水管又换成新的。太阳能板用着还趁手,但我去年又加了个用电的。这么大的地方,收拾打扫特别不方便。阁楼现在被我封了,空着的地方也没想着置办东西。」

  大家一起走进屋子,进门是巨大的堂屋和楼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放。左手边是餐厅,中间有张大长方形桌子,四周全是条形凳子。舅舅说他基本不用这里,只有农忙的时候招待工人,或是有送货送苗的人来,给他们一个吃饭休息的地方。右手边是厨房,这里的设施倒是一应俱全。看得出来舅舅在这里花了很多心思,非常时尚现代化。

  楼上也是空出一大片空间什么都没有,左边是一间主卧,右边有两个卧室和一个洗手间。舅舅住在最大的主卧,房间四四方方并不考究,但墙粉刷得很白,地面也非常干净,角落还放着一个柜式空调。房间被分成三个部分,一边是床,一边是沙发、茶几和电视。中间是一个大桌子,上面摆满了书、文件和电脑。我能想象舅舅在家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这间屋子度过。

  屋里谈不上豪华,远不如我的家。然而,这里房间面积大,天花板又高,城里所谓的两室一厅、三室一厅根本没办法比。

  我的房间在另一边。从小到大在城市生活,我很少出远门,仔细想想,甚至很少睡在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上。知道舅舅在附近,让我安心很多。

  房间只有舅舅卧室的三分之一大,但还是比我在家的卧室几乎大了一倍。木板床在房间最中间,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书桌,旁边一个巨大的衣柜。南向窗户又高又宽,充沛的阳光照入房间,不仅暴晒而且亮得睁不开眼。舅舅没有准备我的到来,房子里落了一层灰。他先给一个又老又旧的窗式空调通上电,打开后空调嗡嗡响了几下,没一会儿吹出冷气。

  我长松一口气,妈妈和舅舅也是相同的表情。这么热的天气,如果屋里没有空调,可是没法儿睡觉。定下我用这个房间后,三个人开始打扫擦拭。好在只是一些浮土,房间很快就焕然一新。虽然家具陈旧简单,但件件结实耐用,加上窗外开阔的视野,安静的环境,实在没什么好抱怨的。

  「乡下地方很简陋,希望你能住得惯,」舅舅把我的箱子提进来,对我说道。

  我走到桌子前,抬眼就能看到一望无际的绿野,澄净的蓝天上,几片轻云在缓缓的飘浮。窗前的视野如此开阔,我甚至可以看见阳光把云影淡淡投在天地里。这样一片宁静祥和的景色,就算满心的烦躁也能很快平息。我几乎忘记妈妈把我赶走,马上就要另外嫁人的事实,那似乎离我很遥远

  「比我想象得好太多啦,」我由衷说道。

  「你不用担心,只要家里有网络,她根本不在乎住在哪儿。」妈妈边说边将手里一套全新的床单被褥枕套放到床上。

  她的语气更像调侃,但却给我提了个醒。妈妈和我相处糟糕的主要原因就是我管不住嘴巴,她告诉我做某事或让我帮忙时,我总是冷嘲热讽、嗤之以鼻。现在换了个环境,可是要注意,千万不能讨人嫌。这个舅舅几乎不认识我,我可以重塑形象,当个人见人爱的好女孩儿。

  「珊珊,你收拾一下自己的行李,舅舅和我会把车里的其他东西搬进来。」妈妈一向雷厉风行,将我安顿好后就着急回家。

  我点头答应,看着他们走出屋子。妈妈这会儿巴不得我自己呆一会儿,她私下有许多话要和舅舅说。她的生活,她的小情人,肯定还会包括我。

  第二章姚珊:你也知道,我爸早早就不要我了。

  妈妈没有浪费时间,饭都没吃就马不停蹄奔向她的小情人。太阳快落山时舅舅也出了门,临走给我定下在家的规矩:我可以自由进出各个房间,包括去他的房间用电脑、看电视。我需要保持屋里清洁,晚上不要一个人出去,不要在没有他的情况下走进后院的储藏仓库,远离菜园子。

  下午进门参观院子时,我看到舅舅的菜园子。一垄垄的土地看上去非常精致,里面竖着漂亮的木架,藤枝顺着架子蜿蜒爬行,还有很多不同形状的植物,我能认出的都是丝瓜、黄瓜、番茄这类最熟悉的蔬菜瓜果。舅舅应该很喜爱他的菜园子,开始还以为他让我远离是因为担心我粗心大意,毁了里面的农作物。后来听他说菜园子里可能有狐狸、蛇之类的动物出没,我是打定主意不会踏入后院半步。

  晚上我一直没见舅舅回来,很是惊讶他对我的信任。虽然我是他的外甥女,毕竟仍是陌生人。他这一屋子的家当,不说值多少钱,单说保护隐私,也不该留我一个人呆在这里。

  初来乍到不敢造次,虽然对各个地方都很好奇,但我还是乖乖呆在自己的房间上网玩游戏。当我肯定舅舅不会和我回来一起吃晚饭时,我在厨房给自己泡了包方便面。

  我一边呼噜呼噜吃着面,一边猜测舅舅晚上吃什么,暗忖也许应该尽快学习下厨做饭,争取舅舅对我的好感。他给妈妈当了一辈子弟弟,一定很清楚妈妈的意图,用白话说就是我被他姐姐嫌弃加抛弃了。

  舅舅对我没有任何责任,完全可以和妈妈说不,将我拒之门外。虽说也就两个多月,可我最好还是识趣些,别也落得让舅舅嫌弃加抛弃的下场。

  我老气横秋叹口气,洗了个澡往床上一躺,硬邦邦的床板不是很舒服,周围又安静得极不真实,触鼻而来的蚊香偏偏让人醺醺然。我闭上眼睛,舅舅的脸跑到我的脑海中,我猜测他什么时候回来,又懊恼妈妈不负责任的决定。

  再有一个月我就十八岁,算是法律意义上的成人。班里很多同学过得非常正式,爸妈也配合着开派对、请吃饭、送礼物。我只能庆幸自己的生日在高考完的假期度过,没人知道我的成人礼如此孤单且悲惨。

  带着自哀自怜的沮丧情绪,我迷迷糊糊睡着了。我做了许多梦,断断续续的。每个梦里都有舅舅和妈妈,他们像幽灵似的缠绕我,使我睡不安稳。然后,我醒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上光秃秃的灯泡,还有从窗户透进来的明亮阳光。我扭头看到窗外湛蓝的天空,朦胧的远山,还有近处伸展的树枝。一时间,我有些糊涂,不知道自己置身何方。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我从床上探起半个身子,提高声音喊道:「进来。」

  因为才睡醒,声音还是昏昏沉沉的。舅舅的脑袋探进房间,整个人靠在门框上,笑着说道:「珊珊,你的头发感觉随时要爆炸啊!」

  「啊呀?」我脸颊有些发热,不由自主抬起两个手整理蓬松凌乱的头发。「天啊,现在几点了?我怎么睡了这么长时间。」

  「没关系,」舅舅的目光打量着我,然后又移开视线,说道:「我就是来看看你醒了没,二十分钟后我们可以吃早餐。」

  「行,我这就起来,通常我不会睡这么晚。」我生怕舅舅不相信,解释道:「我住校的时候,每天六点半就要起床呢。」

  「昨天坐车可能太累了,天气又热。」舅舅又看我一眼,说道:「收拾好就下楼到厨房吧!」

  舅舅砰地一声关上门,我也赶紧从床上跳下来。低头时才发现,刚才收拾头发时没注意毯子掉到腰上,丝绸吊带睡衣下,两个乳房几乎从衣服里蹦出来,而且乳头翘起,在睡衣上留下明显的一小块阴影。我的脸颊发热,知道肯定变红了。怪不得刚才舅舅看我的眼神有些古怪,关门的声响也未免太大些。

  「出丑了,」我小声嘟囔,在舅舅家呆了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呢。

  我从床上跳下来,将床铺收拾得整整齐齐,希望舅舅能够满意。我拿出一身干净衣服,走进隔壁的洗手间。

  这个楼房别看外观又丑又土,屋里也空荡荡的,到处是厚厚的灰层,很多地方连点儿人气都没有。不过,但凡舅舅需要的空间,不光是他的房间,而且还有厨房和洗手间,设施材料谈不上多高级,倒是仅仅有条、一应俱全。妈妈说都是舅舅一手置办的,他从小动手能力就特别强,捣鼓装修小菜一碟。

  我刷牙洗脸,将一脸的睡意洗去,再将头发梳理整齐。做完一切后,我又仔细检查了一下洗手间,确保干干净净。我恢复精神,换好衣服,尤其留心调整胸罩的肩带位置,确保不会从裙子的领子里露出来,避免自己再次出丑。我对着镜子最后一瞥,面貌端正整齐,能够和舅舅一起吃早餐了。

  内心深处,我知道自己根本没必要这么谨慎。舅舅是个种地的农民,不是皇室成员,我也没住在豪华皇宫。可我记得自己在这儿是客人,又一心讨好舅舅,才神经兮兮如此敏感。

  我下楼朝厨房走去,舅舅背对着我在灶台上忙碌。从飘到鼻子里的香味判断,应该是炒蛋。

  我穿着软底凉鞋,所以舅舅对我的靠近没有丝毫察觉。我一时兴起想和他搞点儿恶作剧,于是悄悄走到他身后,忽然伸出胳膊缠住他的腰,给他一个拥抱,又用最欢快的语气说道:「早上好,舅舅!」

  这一抱,首先进入脑海的是舅舅的身体硬得像堵墙。以前还以为只是一种文学修辞,没想到这种感觉竟然真真切切。我抱过妈妈、朋友,临毕业也和老师还有几个男生拥抱过,哪个都没有抱舅舅的感觉,已经不是男性化十足,更准确地说应该是雄性化十足才对。

  我非常意外,舅舅在我的怀抱中也是微微僵硬,然后脱离我的拥抱,将炒蛋放到盘子里,又从蒸笼里拿出好多个牛肉饼、包子、馒头和花卷。他似乎心情不太好,脸上只是勉强挤出些笑容,好一会儿才清清嗓子回道:「早上好,珊珊!」

  我一副假装帮忙的样子,跑到电冰箱前打开门,也不知道该看什么。幸亏里面有盒牛奶,是妈妈昨天为我准备的。舅舅乳酸过敏,村子里也没有新鲜奶,所以这两个月就用包装奶对付。

  我拿出牛奶,问道:「舅舅喝什么?我给你拿啊!」

  「你不用管我,坐那儿吧。」

  我听得出来舅舅声音还是很不自然,想来刚才的举动太冲动,只好说道:「对不起,我是不是不该那样?」

  「关于什么?」他弓起眉毛,奇怪地瞥我一眼。

  我放下牛奶,模仿刚才给他的早安拥抱。

  他呵呵笑起来,说道:「这没什么,珊珊。我只是还不太习惯,我见到你时,你还是个小女孩,那时我抱你,你躲都来不及,我想我真的吓到你了。」

  上次看见舅舅时我才五岁,妈妈带我回来给姥姥办丧事。我记得很清楚,那年妈妈改了我的名字和她姓,当时虽然懵懵懂懂,但也知道爸爸妈妈离婚,从此不再是一家人。舅舅那时还在上大学,把我抱起来说他和我们是一家人。他比爸爸高比爸爸壮,怎么看都不像一家人,吓得我直哭。

  我再次打量他,还是不能和上次见他时的模样重合,轻松说道:「你现在可吓不住我啦!」

  舅舅摇摇头,把注意力转回早餐。他吃饭速度非常快,风卷残云般干掉面前一半的食物,看的我直瞪眼睛,好一会儿才清清嗓子。

  「嗯……舅舅?」我有一个问题,就是出于礼貌也得问问啊。

  舅舅咬了口炒蛋,头也不抬点点头。眼睛盯着桌子上的手机,时不时刷上几下子。

  「舅妈什么时候回来?」我小心翼翼问道。

  他昨天只说舅妈不在,显而易见她确实不在家,可究竟会持续多久,我心里需要有个底儿。舅舅也许暂时接纳了我,并不表示他的老婆也欢迎我闯入她的家和生活,我必须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儿有所准备吧!

  「不用担心她会赶走你,你碰不着她。」舅舅的回答像昨天一样,平静如水。

  这很不正常,但我收到舅舅不想继续交谈的信号。当我触动我妈的神经时,她也会这样。其实昨天我就有点感觉,观察一个人的起居生活可以发现很多事情。

  我在舅舅的洗手间里只看到一个牙刷、一个水杯,不禁怀疑舅舅和舅妈已经分开。这显然不是他喜欢的话题,甚至连他亲姐姐都一无所知。事情有些奇怪,虽说农村思想保守,但不至于连离婚都羞于出口。而且,说我幼稚好了,舅舅看上去也实在不像那种人。

  舅舅选择隐瞒肯定有他的原因,而我妈对于维系姐弟关系好像也不是很热衷。昨天,从他们俩的交谈和神色看,明明很亲密,但有些时候又显得疏离。也许是已经成长并且忙于各自生活,也许是其他什么原因,譬如舅舅娶了妈妈极其看不上眼的吴雪。我妈不喜欢舅妈,在我跟前没少说她坏话。现如今我住在舅舅家,她大概巴不得舅妈不在跟前。

  我能理解,但并不表示不好奇。我暗暗打定主意,今天趁舅舅出门,要在他屋里好好逛一逛。舅舅的秘密和隐私,在我踏入他的家门后就不复存在啦。

  「好吧,我在想一一」我停顿下来,等舅舅从手机频幕上抬头,这才说道:「你好心收留我,我应该做点儿什么,譬如洗衣、做饭、清洁什么的。」

  我在家很少做这些事儿,不过我早就想好了。脏衣服都是洗衣机的事儿,最简单。清洁就是擦擦洗洗,也没有难度。最麻烦的是做饭,不管舅舅喜欢什么,我都得网上查一查配方。只要舅舅对食物不是大师级别的要求,做饭应该可以应付。最关键的,我需要舅舅看到,我可不是一个好吃懒做、不知感恩的外甥女。

  舅舅勉强露出些许笑容,说道:「不用,你管好自己就行了。需要什么和我说,我每个星期都会去镇子一两趟。」

  得,舅舅倒干脆,直接把这个建议拍死。

  我撇撇嘴,没想到他还不领情。我也是有架子的好吧,心里不满,口舌也没管住自己,假意讨好道:「舅舅,你干嘛客气呢?又不是说现在有舅妈照顾你,她平时是怎么做的?你可以告诉我,我虽然不会,但可以有样学样啊!」

  舅舅咔哒一声放下手机,靠在椅子颇为厌恶地看着我。我不以为然,这副样子我在妈妈脸上见过很多遍,现在根本吓不倒我。

  「所以,你认为学她能够讨好我。」舅舅的语气不善,严厉地说道:「我既然留下了你,你就安心住吧。」

  我靠在椅子上,一条腿夹在身下,双臂交叉放在胸前,「你在撒谎,妈妈说谎的时候也是你这副模样。」

  「我说你不用担心,别再纠缠了。」舅舅低吼了句,又风卷残云般将面前的食物吃完,一股脑扔到水槽里。

  我默不作声,拿着一个花卷细嚼慢咽。

  毫无疑问,我的问题触碰了舅舅的神经。我有些不以为然,舅妈十之八九把他甩了,这有什么大不了。我对舅妈没有什么印象,但从妈妈的只字片言可以知道,她是一个刻薄寡情的女人。如果是真的,那她的离开不是该举手庆贺吗?舅舅这么易怒,也许是他对舅妈的离开耿耿于怀,用情太深?也或者是妈妈带着偏见看吴雪,其实这个女人温柔体贴,和舅舅琴瑟和谐,我跟他这儿稀里糊涂当了恶人?

  我琢磨着各种可能性,顿时没了胃口,把杯子里的牛奶喝完,味同嚼蜡般吃了一个花卷,将没碰的煮蛋放回篮子里,拿着杯子和盘子走到水池边。舅舅仍然背对着我,双手牢牢抓在水槽边一言不语,静静看着窗外的院子发呆。

  「抱歉,舅舅。我说话总是没大没小,你别介意。」我满脸的委屈,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嘟嘟着说道:「你也知道,我爸早早就不要我了。妈妈工作忙,我从小到大没人管,性子太野,所以长成现在这德行,做事没规矩、说话想当然。」

  没爹这招儿小时候在学校经常用,每次闯了祸,只要装着可怜兮兮,老师都会理解且同情,对我的错误也能更宽容。

  舅舅又沉默一会儿,摇摇头道:「回你的房间吧,我一会儿会来找你。」

  就像妈妈厌烦我时一样,我毫无办法,抹掉眼泪回了屋子。

  第三章姚珊:我一定不会给你添麻烦。

  

  舅舅并没有像他说的来找我,也没有再像第一天那样敲我的房门叫我吃早饭。事实上,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都有意无意拉开我们的距离。

  每天大部分时候,我都是一个人在家,也很快了解舅舅平时的作息生活。他每天早上天还没亮就起床,五六点钟出门,九十点钟回来吃饭,下午四点左右再出去,忙到天黑才回来。

  舅舅从来不做饭,但厨房里总有很多馒头、包子、肉饼之类的面食,还有源源不断的咸鸭蛋。我怀疑他是从村子里哪户人家直接买来的。

  舅舅的沉默和躲避持续好几天,我越来越厌倦孤独的感觉,也决定自己受够了冷落。如果我必须活得像某个人的负担,用不着大老远跑到这个偏僻的乡下地方,只要忍气吞声、咬紧牙槽和我妈呆在一个屋檐下就行了。另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舅舅默认我饿了会自己在厨房找食物,而我的胃实在受不了泡面和零食了。

  我跟自己说必须得学会做饭才好,晚上在冰箱上留了个字条给舅舅,罗列我需要食材。第二天早上走进厨房,我惊喜地发现东西全部放在桌子上。

  网上手把手教做饭做菜的视频一大把,挑一些简单的,做起来倒也不是特别难,我甚至有点儿喜欢将下厨当化学实验的乐趣。有时候我会专门留一些给舅舅尝尝,起初还很担心他会嫌弃。不过第二天来到厨房,我总是会看到盛饭菜的碗筷被清洗干净,整整齐齐摆在橱柜里。

  虽然一句话都没说,我觉得这是舅舅接纳我的一种方式。他并不喜欢我,我完全可以理解。原本一个人生活自由自在,忽然眼皮子下多了个几乎和陌生人无异的亲戚,轮谁都不喜欢。然而,我相信舅舅对我并没有敌意。他只是不习惯我的存在,尤其我们又男女有别。

  前两天红朋友例行来访,我什么都备着就是忘了避孕药。我也不好意思和舅舅说,想着忍忍就过去。可这么多年我已经对避孕药止痛形成依赖,一晚上就坚持不住痛经的折磨。第二天我在购物的纸条里加上这么一项,幸亏舅舅没多问就买了回来,不然我非尴尬死不可。

  大约两个小时前,我看到舅舅进了院子后面的储藏室。他不知道在忙活什么,一直没有出来。我走出主屋,不想再继续干等,而是主动迎上前和他好好谈谈。我不知道他和舅妈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不管怎么样,和我无关,他没道理跟我生气。如果舅舅实在嫌我烦,我走人就好,虽然我也不知道该去哪儿。

  乡间的夜风凉爽,只是空气中带着浓郁的肥料味道,有些儿煞风景。我的双臂环住自己,抬头仰望夜空。因为没有污染,漆黑的天空里可以看到很多星星。我忍不住驻足片刻,虽然在乡下才呆了一个多星期,却好像已经过去很久。

  我的视线从美丽的天空移开,盯着后院储藏室的大门缓缓走过去。一到门外,我又开始犹豫。来这里第一天,舅舅就告诫我不准到这里。如果舅舅还在生我的气,看到我进来肯定会让他火上浇油。他也许会对我发脾气,或者厉声训斥叫我离开。

  我随即打消这个顾虑,舅舅看上去脾气暴躁,但应该不是刻薄的人。冷暴力也许,言语暴力应该还不至于。不说别的,每天按我的单子准备食物,单这一点就很让人暖心。不过,我实在不了解舅舅,所有这些都是揣摩猜测,根本做不得数。

  「舅舅?」我紧张地走进大门,高声喊叫,声音有些变形,「你在这里吗?」

  「在,」舅舅的声音传来。他只蹦出一个字,我来不及确定他的位置。

  「我能进来吗?」我胆怯地问道。

  「你明明已经进来了。」

  我咽了口唾沫,又朝储藏室走进几步。屋里亮着灯,但光线昏暗。完全走进去,我才发现这个屋子很大,哪里像个储藏室,简直就是个小仓库,放着各种农具、化肥和除虫药水。

  「你在哪?」我好奇地张望,找不到舅舅的身影。

  「转身,珊珊。」

  舅舅的声音突然离我非常近,我吓了一跳,转身看到他靠在门上。

  「你怎么做到的?」我疑惑地问。

  「你进来的时候我就在门边,」他对着大门旁边的一个架子说道,上面摆满大大小小的塑料桶。

  「哦。」我伸手把头发拨到耳后,然后双手插进屁股兜儿里,直视他的眼睛。

  舅舅移开视线忙着手里的活儿,但嘴角上撇。我不禁怀疑他是否想起妈妈,因为这个习惯我是跟妈妈学的。

  「舅舅,我想和你说几句话。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那天提舅妈确实是出于礼貌,没想到会触到你的逆鳞。我对舅妈没有任何印象,不过妈妈记得她,说起来真不觉得舅妈的缺位对你有什么损失。事实上,妈妈觉得就我们两个相处,反而让她更安心。」我诚恳地说道。

  这也是我能鼓起勇气主动找舅舅的原因。白天趁他不在家,我和妈妈聊了半小时。远香近臭,现在我不在身边,她倒是非常愿意和我八卦各种传闻。

  我告诉妈妈舅妈和舅舅分开的猜测,她一点儿不意外我的发现,聊起来还有种幸灾乐祸的轻松。我猜妈妈也早就知道,说不定还追问过舅舅。估计内容少儿不宜,妈妈又把我当孩子,所以其中细节不愿意多聊。她从来没喜欢过舅舅的老婆,言语里总是带着轻视。当然,她对一切和旬村有关的人和事都充满鄙夷,但妈妈向我保证,和舅舅把话说开就没问题了。

  「哎,你可真是姚竹的女儿,」舅舅一只手梳理着乱蓬蓬的头发,说道:「我不想再提这件事情,明白吗?我知道你妈和你很好奇,但这确实和你们无关,所以如果你俩能忘掉这个人,对我是最好不过了。」

  「我明白,以后不会了。」我心里其实还想再说点儿什么,可一时半会儿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舅舅看我还赖着不走,有些无奈地说道:「唉,珊珊,你妈妈不该让你来这里,住在我家显然对你来说不是最佳选择。这里什么都没有,才几天,你也许已经无聊死了。」

  我的肩膀垮下来,垂头丧气点点头。

  无论我多么努力,都无法讨好任何人。爸爸离开我,八成和另一女人结婚生子组建家庭。妈妈现在有了意中人,等不及将我赶出家门。现在舅舅似乎也不想让我在身边,打扰他平静的生活。有时我会想知道如果这世上没有我,每个人是否会过得更好。

  我越想心里越难过,看着屋子角落里的一个袋子。上面写着什么一概不知,可就是直直盯着。没一会儿眼眶就开始灼热,泪水渐渐在眼眶中聚集。

  「珊珊,」舅舅叫我一声。

  我伸手假装整理头发,擦去眼眶里积满的泪水,小心避开他的目光,继续研究袋子上的字迹,好像是一种蔬菜化肥。

  「珊珊,」舅舅向我伸出一只手,用更严厉的语气命令:「过来。」

  我还是没动,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我曾经在你妈脸上看到过完全相同的表情。我知道你的脑袋瓜在想什么,你想的不对,你明白吗?」舅舅口气仍然很生硬。

  我到底没忍住,用手捂住脸,眼泪掉下来

  舅舅走过来伸手一拽,我一个天旋地转倒进他怀里。舅舅将我搂在他的手臂中,轻轻吻了吻我的头顶。这种感觉很陌生,顿时让我有点喘不过气。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一个男人与我这么接近。虽然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我仍能感到舅舅结实的胸膛,还有两点明显的凸起。身上散发出一股成熟男人的味道,直透骨髓。

  我只觉一阵头晕,心弦似乎被一根无形的手指用力弹动,心跳越发快速,喘息也急促起来。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儿,舅舅已经松开臂膀,退开半步。

  从哪方面说,这都只是最普通的礼貌性安慰。不过,那种异样的温暖却让我有些着迷,在脑海中不断回想。我长这么大都是和母亲生活,别说爸爸,就连个男性长辈都没有。舅舅算是唯一一个,这就是爸爸的感觉么?我止住哭泣,安静下来,但内心却不禁颤抖。

  舅舅看我没事儿了,领我走出仓库回到主屋。我们一起上了楼,在我的房门口驻足。舅舅清清嗓子,说道:「只要你不觉得这里闷,呆多久我都欢迎。」

  我心里一暖,就算舅舅是客气话,心里也很感激。一时间鼻子又有些发酸,赶紧低下头,不想让舅舅看见。让我失望的是,这次舅舅没有抱我,只是拍拍我的肩膀,说道:「很晚了,快去睡吧。」

  其实一点儿都不晚,连十点都不到。我知道舅舅是想打发我他好忙手上的事儿,也不敢再继续纠缠他,可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双臂缠上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胸口,我低声说道:「舅舅,谢谢你,我一定不会给你添麻烦。」

  我抬起头直视舅舅,希望他看到我说的是真心话。然而,舅舅的眼神似乎有些矛盾。他在想什么?我希望我能有些察言观色的本事,但此时却无能为力。只知道舅舅前一刻明明很友善,下一刻就变得拒人于千里之外,好像这里是他最不想呆的地方,我也是他最不想碰面的人。舅舅不喜欢我打扰他的生活可以理解,但是,有必要在我面前表现出来么?

  我尴尬地挪开目光跑回屋子,听到舅舅离开的脚步声远离,这才双腿一软躺倒在床上。

  我愣了一会儿神,脑子里不断回想刚刚舅舅抱住我的感觉。父亲在我的生活中长期缺位,也许内心深处,我会有恋父情结。这个词儿我不是第一次听说,却从没想过联系到自己身上。究竟什么意思也没有头绪,我在用舅舅填补父亲这个角色么?

  我自然而然拿起手机搜索。

  恋父情结很普遍,通俗讲是指女生的一种心理倾向,喜欢和父亲在一起的感觉。恋父情结并非爱情,而大多产生于对父亲的一种欣赏敬佩或者依靠。

  我一溜烟儿看了好几篇关于恋父情结的文章,没看出什么新鲜内容,倒是一大堆小女孩喜欢大叔的狗血八卦。我又想起我的好友,不知道她们现在在做什么?手机上显示才十点半,可在农村,这时间好像已是深更半夜了。

  希望明天能好起来,至少不再担心我是亲人生活中的负担。

  第四章姚珊:舅舅和我不过十七岁的差距。

  

  第二天,我定下闹钟起了个大早。时间才五点钟,窗外一片漆黑。我一听到舅舅的脚步声,立刻兴奋地开门跑出去。除非舅舅逛窑子,否则不管他今天去哪儿,我都要跟着他。

  舅舅看到我,把斗笠往后面推了推,露出又粗又黑的两道眉毛。他诧异地问道:「你起这么早干什么?还是昨晚一直没睡?」

  「我在屋里都快闷死了,让我跟着你吧。」我软软哀求,又担心效果不好,抓住舅舅蒲扇般的大手,声音里带些娇柔,说道:「舅舅带我去嘛!我一定乖乖的,不给你添乱。」

  「我就是在地里干活,很枯燥的,没一会儿你就烦了。」舅舅皱着眉头,不喜欢这个主意。

  我手腕轻扭,左右摇晃舅舅结实的臂膀,声音越发柔软,撒娇说道:「你都不烦,我也不会啊!好不好嘛!」

  舅舅见我执意跟着,也不再反对,给我找了个草帽戴在头上,两人一起出了门。

  夜色仍然很浓,晶莹的月亮挂在天际,淡淡的光晕洒在路上,路边的水沟里模模糊糊倒映着月亮的轮廓。周围一片寂静,这是种非常独特的寂静,隐藏着浓郁的乡村气息。要是我一个人这会儿出来的话,不被吓个半死才怪,幸好有舅舅在身边陪我。

  我在夜色中四面眺望,到处都是庄稼,虽然静得让人不安,但每走几步就能看到在田里劳作的农民。他们弯腰忙着手里的活儿,好像除了田地对什么都不关心。我们走过他们时,没有一个人抬头朝我们看。

  我一时不太习惯,挨着舅舅身边不敢远离半步。舅舅却热心地和他们打招呼,和他们聊上几句,有时还会介绍我,让我叫这个爷爷那个奶奶。

  我站在旁边暗暗吃惊。这些老头儿老太太,别看都是六七十岁的年纪,可在田里干活飞快,手脚熟练利索,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们走走停停,直到他在一片玉米地驻足,说道:「你可以到处走走,但是别进田里。」

  天还是黑的,我自认没那么大胆子,脑子里闪过被陌生人抓到田里非礼强奸的画面。我黏在舅舅身边,央求道:「让我跟着你吧,我陪你说话,不然一个人干活多无聊啊!」

  舅舅瞪我一眼,没好气地说:「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我暗暗猜测舅妈到底离开他多久。可现在就算给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舅舅的面前提他的老婆,指不定再来一次他就将我扫地出门呢!

  我当他默许我跟在旁边,于是问道:「村里的年轻人呢?怎么都是老头老太太起这么大早干活啊!」

  让我意外的是,舅舅平时不善言辞,聊起种地倒是侃侃而谈。村里的青壮年早几年就搬出去了,大部分常年在外面打工,留下来的也基本都在镇子里安了家。工作、做生意或者陪孩子念书,没有必要回村里。留下来的,都是既没可能打工,又住不惯镇子的老头老太太。

  从插秧到施肥再到收割,旬村种地大部分都是机器,并不需要多少劳力。不过乡下人非常珍惜土地,不舍得浪费一点地方。有些机器到不了的地方,他们会拿着小型农具自己开垦种植。老头儿老太太和土地、庄稼打了一辈子交道,这点儿体力活倒是应付自如。

  我想起舅舅后院种着西红柿、茄子、黄瓜、豆角之类的作物。虽然在这里只住了几天,我也发现舅舅是个闲不下来的。不在田里劳作时,就会房前屋后整理修缮。

  看着舅舅麻利地在地里干活,我对他越发好奇。

  妈妈说舅舅小时候很聪明,学习成绩拔尖。不过,他对自己的将来非常务实,念书选择农业大学农学专业。毕业后,在一家大型农业公司找到工作。原本指望他加入科研队伍,但他却跑偏买卖庄稼种子、化肥和除虫药,全国各地到处跑,往哪儿差遣他都愿意去。

  虽然居无定所、颠沛流离,舅舅却从此了解到粮食的销售和市场。他从公司里辞职,自己包苗场,赚了些钱后回到旬村。前年包下村子五百多亩农田,正儿八经当起农民。

  听舅舅的意思,村里的这些村民,把地包给他。有钱拿不说,还免去担心种子、禾苗的质量,不害怕天灾虫害,不用管化肥农药涨价、粮食跌价,日子过得悠哉游哉。

  「现在种地和过去大不相同,有了机器当然轻松很多。不过种子、苗、化肥、农药、机器耕种、脱粒收割、工人等等等,每件事儿该操心的地方还很多呢!」

  虽然舅舅在抱怨,但挡不住语气中的满意和自豪,看得出来他心情不错。

  天色渐渐亮起来,很快阳光普照,气温随着升高,驱散本来就微薄的凉气。舅舅把地里的事儿干完,带着我往回走。村子忽然冒出来很多人,不管遇见谁,大家都会停在路上聊一会儿。我礼貌地微笑,静静地聆听,与其说给村里人留下好印象,不如说希望舅舅喜欢,我这个外甥女在村子里没给他丢人。

  和舅舅一路走走停停,直到来到一家小院。他在半掩半闭的门口张望一下就跨门进去。

  门里没有人,空气里弥漫着稻草味和家畜的腥气。我打量着四周,身侧堆着一人高的稻草堆,院子中间有个方桌,里面放了好多空心菜。太阳此时已经升起,但被高高的大树挡住,朝阳斜射,脱出长长的影子。这副景象倒是和陶渊明的田园诗有几分相似。

  一阵狗吠突然在我身侧爆发。我扭头一看,一只黄毛大狗正穷凶恶极向我冲来。我大吃一惊,慌忙抱着舅舅躲到他身后。那只狗对我龇牙露齿,喉咙里呜呜不停。我心里害怕,几乎挂到舅舅身上。

  狗吠惊动了屋里的人,一个老太太从门里跑出来。她穿着一件粗布的蓝条子衣服,头发在脑后束了一个髻,用一根大发针插着,拦腰系着一个围裙,一种标准的农家装束,朴实无华,但给人一种亲切而安适的感觉。

  老太太一看到舅舅就放松下来,转头去呼叱那只狗:「大黄,不许叫!」

  舅舅稍稍弯腰,伸出结实黝黑的手,握住大黄的颈项,又挠挠他的下巴,说道:「不妨,大黄看到珊珊面生,没事儿的。」

  他又扭头对我说道:「叫吴奶奶,你这些天可没少吃吴奶奶的牛肉饼。」

  吴奶奶在我脸上停留几秒,笑着说:「哎呀,北岳,这是你姐家的孩子吧?跟你姐长得真像。」

  舅舅听到后连连点头,道:「可不是么,她到我这儿来过个暑假。」

  舅舅轻易把那只大黄拘在身边,我才放松下来,和吴奶奶问好。她热情招呼我进屋,我看看舅舅,他示意我跟吴奶奶进去。我解下草帽,头发湿漉漉的贴在额上。就走了这一会儿路,我全身都是汗,衣服都快湿透了。

  吴奶奶给我倒了杯水,望着我笑笑说:「到底是城市里的孩子。」

  吴奶奶拿出一个篮子,里面放着各种面食。她拿出个牛肉饼递给我,我一点都不饿,对着大饼子毫无胃口。不过看着吴奶奶这么热心,不好意思说不要,接过来慢条斯理一点点咬到嘴巴里。

  舅舅和吴奶奶唠着家常,我这才知道,舅舅果然是在村里找个人家给他解决食物问题。其实我这些天已经为两个人下厨做饭,舅舅没必要再跟吴奶奶提篮子。不过,光看吴奶奶的热情劲儿,显然比舅舅更需要做这件事情。

  回了家后,舅舅没有停留,必须去镇子买些修农具和储藏室的工具。我还想一起去,可这次舅舅坚决否定。太阳毒不说,皮卡里没有空调。如果我一路跟着,非被太阳烤化不可,擦多少系数的防晒霜都没用。

  我没办法,只能呆在屋子里上网玩游戏,又躺在床上刷了会儿手机,昏昏沉沉睡过去。醒来时,我刚好听到舅舅的皮卡开到家门口,从窗户望过去,舅舅戴着斗笠,俯身从车上一点点往院子搬东西。

  舅舅脱了短袖衫别在裤腰上,上身裸露在阳光下。铜褐色的皮肤覆盖了一层厚厚的汗水,闪闪发亮。宽宽的肩膀结实有力,两个手臂肌肉隆起,浑身散发一种男性的气息。我不禁被他铁铸般的躯体惊呆了,我想起班里的男生,虽然很多也都高高大大,但和面前黝黑粗壮的舅舅比,太不值一提了!

  舅舅将车上的东西搬完,锁好院门走到屋后。我有些奇怪他干嘛还不回来,跑到屋子另一边,洗手间和楼梯之间有扇窗户可以看到后院。

  舅舅从墙上拿起一个水管,拨弄两下挂到一个铁钩上。我早先见过,舅舅晚上回来后,总是用那根水管给菜园子浇水。这会儿太阳虽然已经西斜,但浇水未免太早了些。

  没一会儿,水管里流出水。舅舅脱下身上唯一的大裤衩,站到水管下,冲去身上的汗水和尘土。我知道该回避,可偏偏又挪不开眼,一眼不眨盯着水流冲刷舅舅强壮彪悍的身体,而且有了一个新发现:舅舅身上的毛发非常旺盛。

  严格说这不是新发现,舅舅头发浓密,但因为剃得很短,所以没有特别注意过。他还有厚厚的络腮胡。舅舅单身惯了,不经常刮胡子。只要一两天吧,脸庞就会被又黑又密的胡子占据大半的地方。这些我都没有往毛发旺盛上联系,直到现在舅舅脱个精光,举臂抬腿冲凉洗澡,我才注意到他的腋下、小腹、胯间、双腿上都覆盖着浓密黑亮的毛发。

  舅舅冲洗完毕,并没有立刻关掉水管,而是用了个夹子使水流变细变强。他调整一下角度,让水流刚好射向胯间的大簇毛发。好像也不是毛发,因为胯间的家伙明显有了变化。原本低垂在腿中间,碰了碰就竖立在小腹下,果然是‘勃起’。我从没真正见过男人这个部位,又粗又长显得杀气腾腾,顶端一个硕大的紫红色脑袋,仔细看还真像乌龟的脑袋,怪不得叫龟头呢。

  舅舅一手握住他的勃起上下提拉,另一只手捧住勃起下低垂的睾丸,一会儿加速,一会儿减速,一会儿手会拉到龟头顶部,一会儿又只是在棒身上下撸动。

  我第一次见男人自慰,嗓子像被绳子勒住一样,没办法正常呼吸。又怕舅舅发现我在偷窥,赶紧离开窗户,缩起身体悄悄离开,三两步往自己卧室跑,再赶紧把门关起来。我靠着门喘着粗气,心脏扑通扑通快速跳动,想起刚才那一幕我更觉得面颊发烫,是不是烧起来了?真是太羞耻了。我跑到床边一跤跌在床板上,痴痴望着天花板,脑里乱作一团。

  我不是超级大美女,最多算五官端正、身材匀称。十二岁来了月事后,无论是外貌还是身形都有了一次蜕变。然而,我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学业,对于性吸引力并不放在心上。

  学校里男生、男老师一大堆,谁是谁的恋爱对象是朋友间经常提起的话题,但这些人从来没有引起我的注意。班里有男生约我一起学习一起用餐,有几个也堪称高高大大、英俊潇洒,但都让我礼貌拒绝。不是我矫情,实在是提不起兴趣。好友袁媛曾经大呼怪哉,我的脑垂体各项发育都正常,怎么偏偏落了最重要的性意识。

  然而,我谈不上晚熟,早早知道男女的区别不止于去不同的厕所。和其他同龄的女孩儿一样,我注意自己的形象、容貌和身材。平时会按摩乳房,修剪身上的毛发,学习用化妆品。女孩子青春期会注重的事儿,我都一一经历。

  如果有什么不同,那只可能是对男生的态度。学校有不少同学谈恋爱,但大部分女生还是选择疏远男生。我属于后者,不光是因为要专注学业,而且想到性这个话题,我总是感到害羞、不安甚至反感。

  我纳闷自己对性的欲望也许自始至终都潜伏隐藏在内心某个黑暗的角落,只是缺乏一个契机或诱因去激活。现在,终于让舅舅帮我暴露出来。

  我暗暗做着数学题,母亲说过她六岁时姥姥嫁到旬村,四年后舅舅出生。他们之间差十岁,妈妈二十七有的我,那舅舅今年应该三十五,和我不过十七岁的差距。

  很大么?当夫妻也许差的大些,但如果只是……啊,我翻了个身,赶紧用丝被蒙住滚烫的脸颊,阻止脑子里的念头,不让自己继续想下去。天啊,我暗暗哀嚎,太不要脸啦!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我入了什么魔怔?在想什么啊!那是我舅舅,妈妈的亲弟弟。

  我羞愧不已,对于自己的花痴行为,心中涌现出无比尴尬。但是,这种亲密无间不管我喜不喜欢,脑子里确实有两个声音。一个被自己的大胆鲁莽吓坏了,另一个则在说:嗨,珊珊,没关系,让我们随着感觉走。

  第二天,舅舅天还没亮就出了门。

  我这次没有跟他下地,但再也压抑不住好奇心,推开舅舅的卧室门,走进完全属于他的世界。虽然刚来时舅舅就说过我可以去他的房间看电视,但那时只当舅舅客套。在家时,我妈不允许我随便进她的房间。自然而然,我也从来没有靠近舅舅的房间。

  然而,看到他在后院冲凉之后,我忽然觉得和舅舅的距离一下子拉近很多。舅舅赤身裸体洗澡和自慰都让我领教了,走进他的房间算哪门子的窥视隐私。

  虽然就进来过一次,舅舅的房间还和我记忆里一样。不同的是,这次鼻息里充满阳刚化的雄性味道。我只犹豫了几秒钟,就躺倒在他的大床上,想象着晚上舅舅睡在这张床上的样子。

  我竭力抑制住脑海中既害怕又陌生的画面,可埋藏在心里的原始欲望一经唤醒,好像再也平息不下去。就算心里觉得羞耻,生理反应根本由不得自己。

  麻痒的感觉渐渐由外而内,乳房像似被什么东西又啃又咬,好想伸手抓一抓揉一揉。小腹中汇集的酸暖流入隐秘的阴部,敏感异常。我夹紧大腿,柔软的内裤在裆部缓缓摩擦。我回忆着舅舅昨天在院子里冲澡的画面,想象他的那双满是厚茧的大手罩住我的乳峰,自上向下经过腰肢,来到小腹,再插进紧闭的大腿内侧。

  我试着来一次自慰,嗓子里发出来的声音连自己都吓一跳。可能因为是新手,怎么都不得劲儿,即使手上湿淋淋的,却仍然没有特别刺激的效果。我不好意思继续,除了洗澡的时候,我从来都没碰过腿间最隐秘的地方。我知道男人和女人在巫山云雨时所发生的事情,也知道女人可以通过何种方式自慰高潮。无论是文字漫画还是电影视频,全套知识我都知道。

  然而,这和亲自去做可不一样,我渴望有人教我。

  第五章姚珊:我的中学结束了,苦读结束了。

  

  手机发出提示音,告诉我有未读短信,紧接着又是一窜欢乐的音乐声。我迷迷糊糊醒来,时间还早,我想不起来任何人有任何理由这个时候吵我睡觉。

  「珊珊,快上网,可以查分了!」袁媛在手机里一条接一条的留言。

  「哦,不、不、不、不、不!」我猛地吸了口气。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快?自从高考完,我一直都在数日子,应该还有两天才会公布成绩啊!

  我专注在手机屏幕上一排闪动图的黑色字体上,有片刻的愣神,随即又开始浑身哆嗦,内心如坠冰窖、寒冷入骨。我非常清楚这排字意味着什么,也曾在脑海里无数遍想象此时此刻的情景。

  分数低了会发生什么?分数高了呢?我像解题似的一步步假设证明。奇怪的是那些想象都是知道分数以后,我很少去想得知分数前的那会儿会如何。'紧张'这个词儿我并不陌生,可现在的感觉和任何时候都不一样。我的心脏提到嗓子眼儿,轰隆隆的耳鸣声震得我脑袋发昏,根本没办法像考试时,打开试卷读题答题那样冷静从容。

  我该怎么办?一种无所适从的麻木笼罩住我的思想,我站起身将床铺收拾整齐,走到洗手间像个机器人似的刷牙洗脸。我又觉得还是不够,脱光衣服仔细认真地修剪毛发、指甲、洗头沐浴、做皮肤护理,苛刻地寻找一切可以做的事情,直到实在无事可做才走回房间。

  手机的信息提示音在房间里不停回荡,朋友圈里弹出一条条文字和动图,毫无疑问都在宣布自己的查询结果。谁在分享?谁在沉默?莫名的恐惧像一双有力的手掌紧紧攥住我的心,我没有勇气自己去查看。说话的应该都考得非常好吧,不然也不会那么急于和大家分享。不过也不一定,班里有很多对成绩非常低调的学霸。不看着分数,谁也不知道考好还是考砸。

  我在屋里屋外绕了好几圈,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干什么,最终还是灰溜溜回到自己房间。每次觉得准备好了,可坐到书桌前就开始大口大口喘气。等我鼓起勇气打开电脑时,呼吸像是被夺走一样。我退到床边紧紧抱住毯子,无法让自己平静,更没办法平复胸口剧烈跳动的心脏。我就像即将溺死在洪水中的人,抓着一根树枝,锚住自己渺小微弱的生命。

  这实在太蠢了,不过是高考成绩,为什么我表现的会像世界末日。就算真是世界末日,这会儿成绩已经出来,再自我折磨也改变不了我的分数。我明明知道,可又止不住神经质般摇晃身体。泪水在我眼中凝结,恐惧渗入身体的每一根纤维,我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

  我知道。

  我一辈子都在等待这个数字,它将宣判我付出的努力和心血意义何在,也将决定我在哪里度过余生。听上去很可怜,也很可悲,但却毫无疑问是事实。周围人总是让我放心,告诉我肯定没问题,因为我在学校的成绩非常好。然而,我却很难代入,也许有时候有一部分可以,但离坚定信心却相差很远。尤其是当我的名字和其他聪明优秀的同学被老师放到一起时,我总觉得自己像个骗子。

  我们学校分两派,一派是投胎派,这些人家里环境好,非富则贵,从小坐飞机世界旅游,高考就是走个过场,他们的父母早就安排好出国念书,毕业后工作不愁、衣食无忧,程初是其中一员。另外一派是做题派,这些人擅长学习,拿着全额奖学金,走在学校抬头挺腰、神气极了。袁媛就是这一类,不仅非常优秀,而且刻苦努力,是名副其实的学霸。

  她们都是我非常要好的朋友,要说不羡慕是假的。相比之下,我是最普通的那类,将学弱和学渣甩到身后,但也永远在看学神和学霸的车尾灯。我就是中间最苦逼的学民,没有大起大落,成绩一般,从没有亮过红灯,也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高分或强项。每年都会得到一些奖学金,但那不过是学校先抬价再降价的戏码,不值一提。我非常用功,兢兢业业、一丝不苟,但从没想过超过谁或被谁超过,只是卑微地暗暗保佑自己,能够在考试中正常发挥。

  老实说,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进好大学,我害怕高考失利。但最重要的是,我害怕自己是个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的失败者。现在这个世界不喜欢失败者,我不需要走入社会就知道。这些人会被迅速淘汰,我害怕被社会淘汰。

  没错,我很害怕。

  舅舅一回屋子就敏锐地感觉到我的不对劲,追问之下我更是不好意思承认:他的外甥女现在正被高考查分吓个半死。好在舅舅没有放弃询问,一直陪在我身边,等我准备好自己交代。我支支吾吾,舅舅连蒙带猜终于明白过来。他没有笑话我,这让一直神经紧张的我,情绪稍微放松。

  舅舅领着我来到书桌,把我摁到电脑前。我哆哆嗦嗦在键盘上敲网址,却怎么都敲不对字母。舅舅看我这样子实在不行,他把我拉起来自己坐到椅子上,然后揽住我的腰,稍微一用力,就将我抱到了腿上。

  舅舅麻利地输入查分网址,然后输入我的个人信息。我感觉自己就像摆在宰割台上的小羊羔,很快就要被扒皮挖心。网络那么流畅迅速,几乎没有等待的时间,屏幕显示出一排排数字和文字:考号、姓名、性别、科目、成绩、总分。

  我掉进一个漩涡,随着水流下沉,直至被锁在湖底。我的视力模糊,听力扭曲。即使我仍然在呼吸,但无法分辨自己是生是死。我知道分数意味着什么,三年高中经历无数月考、期中考、期末考、模拟考,对于分数所对应的结论和选择,我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

  我紧紧抿住嘴唇,死死盯着屏幕,然后猛得一转头,扑到舅舅的怀里。我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里。

  就这样了?我的中学结束了,苦读结束了,以后都只用学自己喜欢的科目了?

  我并没有觉得轻松和解脱,即使能够自由选择自己的未来,即使能够怀抱希望和梦想,我还是高兴不起来。明明是一件喜事啊!奇怪的是,我没有,一点儿都没有,大脑好像神经错乱,传递不出该笑的信号。

  泪水在眼眶中滴溜滴溜转了很久,终于还是夺眶而出,大滴大滴流下来。开始还只是无声掉眼泪,然后变成呜呜哭泣,很快变成嚎啕大哭。

  庆幸这不是在家里,周围邻居都离得很远,我可以哭得毫无顾忌。不是心碎难过,也没有痛苦绝望,我只是在发泄某种情绪,这种情绪被我累积忽视,时间之长以至于自己都忘了是什么。我希望我做了一场梦,又害怕我是在做梦。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和难过无关。分数比我预计的高出很多,可以说发挥出正常水平,甚至还有稍许意想不到的拔高,算是苦读十二载一个欢喜结局。我应该高兴、应该庆祝,但却无论如何笑不起来,而且根本无法控制心中的情绪。

  舅舅一手揽住我的腰肢,另一只手则缓慢地抚摸着我的头发。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安慰我,就是双臂环绕着我。我哭了很久,哭得没劲儿了才慢慢停止,最终平静下来。以前从没这么使劲儿哭过,这才发现哭是很耗费体力的事情。

  现实从混沌中浮现,我将迎接新生活,时间继续向前,没有什么能改变。

  我瘫软在舅舅怀中,真心感激在我最脆弱的时候,舅舅给我温暖结实的怀抱。他就像记忆里一样健硕,粗壮的胳膊和厚实的胸肌透出硬朗阳刚的气息,我被他搂在怀中,身体莫名其妙发热起来。几乎同时,舅舅裸身在水管下冲凉的画面出现在脑海。一股浓郁的男人味道也蔓延开来包围住我,带着炙热的体温,惹得我醉醺醺不知东南西北,肾上腺素更是像火箭冲天一样蹭蹭蹭向上蹿。

  我顿时警醒,我的味道有没有也钻入舅舅的鼻息?那是什么样的?会充满女人味道么?我早上用沐浴露冲过澡,洗发精洗了头发,应该不会有难闻的味道。可难保天气炎热,身上还是会有一层薄汗。现在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肯定难看死了。

  我稍稍撤离身体撇开脸,舅舅食指勾住我的下巴,抬起我的脸。他轻轻擦拭掉挂在脸上的眼泪,含笑说道:「没事儿了?我们去庆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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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姚珊:我从来没以为会真实发生。

  说是庆祝,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安排。

  我们一起来到镇子,舅舅先找了家餐厅带我吃饭。我还没有从高考成绩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几乎片刻不离舅舅,走到哪里都要黏着他。舅舅看我一副随时会再大哭一场的架势,专门要了个包间,将餐单递给我。我推给舅舅抽着鼻子让他全权做主。舅舅也没坚持,干净利落点好酒水和几个招牌菜肴。

  服务小姐拿着舅舅定好的菜单刚出门,我鼻头一酸,眼泪又吧嗒吧嗒掉下来。

  「我不知道怎么了?」我一边擦眼泪一边说:「可就是止不住,感觉一辈子就做了这么一件事似的。现在做完了,以后都不知道该怎么活。」

  「明白,我明白,什么都不用说……想哭就哭吧!」舅舅拍拍我的肩膀安慰。

  我不再一遍遍擦拭眼泪,任由珠泪滚滚而落。泪眼朦胧中,心中渴望的人变得越来越模糊。然而我辩得出舅舅身上的味道,他的双手宽厚有力,给我一种可以依靠的感觉。遗憾的是舅舅这次没有把我抱到他腿上,只是并排坐在我旁边,搂住我的肩膀。我心里其实非常想继续坐在他怀里,刚才的感觉真是太好了,我觉得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胡思乱想着,对自己此时的花痴心思羞愧无比。

  这时,服务小姐进门给我们端茶。我不想她看到我这副窘态,立刻扭转身体,把脸贴到舅舅肩颈。

  舅舅有些好笑,搂住我的肩膀,对服务小姐说道:「没事儿,进来吧!她就是刚知道高考成绩,大脑有些糊涂,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呢!」

  「恭喜恭喜!」那服务小姐的语气明显轻松一截,走进来后,识趣地对我连连称赞。

  我也呵呵笑起来,知道自己的样子一定难看极了,脸蛋更是红得发烫,所以还是不肯扭头,整个脑袋几乎都埋在舅舅的衣服里。舅舅挥挥手将服务小姐打发走,我这才再次坐正面对他。

  菜肴非常丰盛,但是我几乎没心思去品尝,注意力全部都放到舅舅身上。

  不由自主的,我将座位一点点靠近他的身边,桌子下几乎都要碰到他的大腿。我明显感受到舅舅的体温,还有那股让我神魂颠倒的雄性味道。每次都有冲动把脸凑上去慢慢厮磨,就像舅舅搂着我无声安慰时,我可以偷偷做的事儿。

  虽然此刻我春心萌动,但万不敢有忘形胡闹的举动。一则这个人是我舅舅,二则虽然不是光天化日,但如果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我也不要活了。长这么大,头回心里如此纠结,既无法得到这个男人,又无法让自己从痴迷中抽离,真正是欲罢却又不能。

  舅舅还是舅舅的模样,慢条斯理和我聊着下一步的计划。

  报志愿、挑大学、选专业,因为有了选择,哪一项我都得慎重小心。舅舅有很多经历可以分享,不光是他的,还有其他身边人的学习、工作和生活经历。听着舅舅的循循善诱,我倒是下了决心。过去总想着离家越远越好,现在倒没有那么坚持。好大学、好专业一大堆,排名都差不多的大学,如果选择离家近的,对将来工作和生活都有无数便利之处。

  吃完饭舅舅问我想干点儿什么,我的脑子里快闪各种方案,哪一个都不像是舅舅想去的地方。看到镇子广场的一边有家电影院,我心里一动,问道:「去看电影么?」

  舅舅拍拍额头,说道:「我都十年没进过电影院了。」

  我拉住他的手忍不住发嗲,不依不饶说道:「酒吧、舞厅、网游、购物中心……电影院,你挑哪个?」

  舅舅虽然还很犹豫,但又想不出理由拒绝,到底答应看电影的主意。我大喜,给他一个甜甜的微笑,双臂自然圈住结实的臂膀,紧贴自己的胸部,双乳有意无意摩擦。舅舅不着痕迹地和我拉开距离,我却不撒手,拉着他朝电影院走去。我好长时间没看过电影,不管放的是什么,买了两张票走进电影大厅。

  我们进场有些晚,因为是下午场,大厅没什么观众,只有十几个人三三两两分散坐着。大家都很自觉,彼此保持最远的距离。中间最好的座位已经被占,我们只能挑个比较靠后的位置。坐下后我才发现每排的座椅都高过脑袋,向前望去,除了频幕谁都看不着谁。

  大厅的灯光熄灭,原本宽敞明亮的公共空间立刻变得黑暗狭小,世界仿佛只有我和旁边的舅舅。我把汽水放在一边扶手上,抱着一桶玉米花。因为刚吃过饭也没什么胃口,拿出一颗捏在手中,细嚼慢咽,无声无息。大屏幕放着一部年代久远的经典侦探电影,我看得心不在焉,所有注意力都在身边的舅舅。

  忽然,前面两排的中间座位出现一个脑袋。我看不清那人的面庞,只能看到长长的头发和不断起伏的头部,很显然一位女士正跨坐在男人身上,两人亲吻得既投入又卖力。

  估计是正在热恋的情侣跑这儿来约会,他们还真是开放。这么浓情蜜意,干嘛不直接找个酒店开房呢。我又想到我们学校,一边念书一边恋爱的也有好多对儿,发展到巫山云雨的,也不是新鲜事儿。不过,这对儿鸳鸯可太大胆了。虽然一片漆黑,但电影院仍然是公共场所,周围有好几十双眼睛可以看得到他们。

  我没有一点儿心思观看银幕上播放的电影,前面男女的亲吻声、呻吟声其实不大,但不知怎的,传入我的耳朵特别清晰。我脸颊发烫,可又移不开眼,装着若无其事,但挡不住肩头轻微颤抖。身体渐渐变得灼热,压抑的渴望似乎被打开,引诱自己不顾一切跳进去。怎么跳?我却一点儿头绪也没有。

  我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几乎立刻意识到这么做太傻。像做坏事被发现一样,我偷偷瞅了眼坐在旁边的舅舅。他盯着电影大屏幕,脸上平静如水,丝毫看不出来一点儿的变化。我难免有些失落,舅舅定力可真好。

  前面的小情侣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事儿,女生的衣服都被剥下来,看她仰起脖子陶醉的样子,指不定那男生在她身上又亲又咬。我就是假装看电影都没办法躲过他俩演小电影,不得不低下头把脸埋在手里,长叹一声。

  粗重的鼻息,扭捏的身体,舅舅终于注意到我的不自然。他将两人中间的扶手抬起,一只充满温度的宽厚手掌搂住我的肩膀。舅舅和我贴得很近,我感觉他暖湿的气息呵在耳侧,混着一点点酒气,嘴唇似有似无碰触我的耳垂。

  舅舅低声道:「耐心,一会儿就会有人制止他们。」

  我双手紧紧抓着裙子,牙齿咬着嘴唇,感到自己的脸蛋在瞬间变得滚烫,仿佛正在被火炉炙烤一般。好在电影院环境昏暗,不会被舅舅看出来。

  舅舅说完并没有抽开搂在我肩头的手掌,而是将我朝他怀里带了带。背部枕到他的后臂,而前臂搭在了我胳膊上。这个动作来的太过忽然,我一时有些无法招架。以前舅舅也会搂着我,不过每次都是在我情绪沮丧或者不稳定的时候,弄得我总是在他面前哭鼻子。其实我长这么大很少掉眼泪,可自从迷恋上舅舅的怀抱,好像止不住似的。

  我既不想在舅舅面前露出丑态,内心又越来越冲动。有那么一会儿我考虑去洗手间躲一躲,可是又舍不得舅舅亲密的搂抱。

  黑暗让我鼓起勇气,胆子也大了许多。我朝舅舅身上凑了凑,左腿搭在右腿上,裙子向上抬起露出膝盖。我又将怀里的爆米花桶挪到两人中间,两个胳膊挤压胸部,双乳的坟起变得挺拔。我不知道在干什么,也许是让自己看上去像旁边这个男人的女人,而不是幼稚无知的外甥女。

  没一会儿,另一侧的座位有人站起来,走到小情侣身边,也不管两人正亲得热火朝天,拍拍他们的肩膀,让他们注意。可能是刚才的激情太过耗费体力,那对小情侣终于安静下来。

  「电影院总会有职工假扮观众,以防太出格的事情出现。」舅舅在我耳边,调笑着低声道。

  热乎乎的湿热气息一阵阵扑到我的耳廓里,这次,他的嘴唇好像直接含住我的耳垂。我心里顿时升起一阵酥到脑门的搔痒,慌忙把头扭向一边,羞耻地缩起脖子。

  舅舅的嘴巴追上我的耳朵,重新把耳垂含在嘴里。舅舅拿我逗趣,我知道躲也没用,索性不躲了。撇过脸照着他的样子,凑到他耳边呼了口气,有意无意含住他的耳垂,在他耳边撒娇道:「你不是十年都没进过电影院么?怎么这么了解?是不是也被逮着过?」

  话一出口,我才发觉十分不雅,尤其又在舅舅的怀里。他抬起搭在我肩膀的胳膊捏捏我的脸蛋,以示警告。我呵呵低笑,心却一直在荡漾、无法安分,更希望舅舅的手没有撤离,而是像刚才那样继续搭在我的肩膀。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舅舅发热的大手从身后环住我的腰肢。我的背部离开座椅,靠在舅舅结实的胸膛上。刚才舅舅还只是揽着我的肩膀并排而坐,这会儿变成被他亲密拥抱。舅舅的身体不仅温暖而且强壮,我吸嗅着他的味道,腰间粗糙的大手透出阵阵热力,烘得我皮肤发痒,忍不住轻微蠕动身体。舅舅立刻有所察觉,手指的指腹划过身体,感觉像在撩拨,惹得皮肤越发瘙痒。

  「珊珊,怎么了?」耳边传来舅舅关心的声音,一股股温热的气息吹拂耳垂和耳蜗。

  我涨红了脸,呼吸急促、心跳加速,不知该如何回答,却也没有拒绝。这是我日夜盼望的感觉。我看向舅舅,以为他还会是我熟悉的老僧入定式表情,没想到这次他的眼神灼灼逼人。电光火石间,我忽然意识到舅舅已经知晓我内心的蠢蠢欲动。我吓得魂都要跑出来,第一反应就是挣出他的怀抱,落荒而逃。舅舅却箍住我的腰肢,抱得更紧了。

  一阵羞耻涌上心头,我只能闭上眼睛,把脑袋枕在舅舅强壮的肩膀,避开他强烈的视线。

  「嗯……」我心慌意乱,脑中一片空白,六神无主地想: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舅舅仿佛知道答案,他将两人之间的爆米花桶挪到旁边的位置,然后自然而然搭上我的大腿,手掌在大腿上滑来滑去。我没有推开舅舅的手,只是害羞地将他上下抚摸的手掌轻轻按住,假装继续看电影。舅舅停下这个手的动作,但搂在腰部的手却滑到我的腋下,将我搂得更紧,然后慢慢从宽大的袖口伸进去,在胸口施压抚摸。

  那种感觉就像全身通上电流,既刺激又舒服。我不敢动弹,也不舍得放弃这种感觉。学校里谈恋爱的同学不少,有几个我还非常熟悉。一起出去玩时,也见过男生和女生拉手拥抱。我虽然对这些不感兴趣,但也知道将来有一天会有自己的男友,两人之间会发生亲密的接触。来到乡下后,舅舅激发出我内心欲望,让我时不时想象和他在一起的种种可能。

  然而,这些都是想象,我从来没以为会真实发生……从、来、没、有。

  舅舅的手不安分地慢慢游弋,来到我的胸脯,手掌盖在乳房上。刚开始他的手只是盖在上面,缓缓握住再放开、再握住再放开。没一会儿就换了花样,转着圈儿又揉又捏。虽然隔着文胸,我却没办法经得起如此挑逗。这是平生第一次被男人碰触乳房,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我的舅舅,妈妈的亲弟弟,我的心中一时间满是兴奋以及别样的刺激。

  我全身像触电般颤抖,呼吸跟着加快,如果不是强制忍耐,恐怕就要忍不住哦哦大叫。

  「嗯……不要……不……舅舅……别……别这样……」我的嗓子里发出一道极其细微的声音,混杂着羞耻和愉悦。

  电影院的黑暗和声响或许是最好的遮挡,荧幕时强时弱的光线射出来,吸引着观众的注意。座位很高,我们旁边没有人,这些隐秘的动作谁都看不见。然而,如果有前面的观众扭身向后,从低处往高处看的话,我们的一举一动将清晰可见。

  好几次,不远处的走道里有其他观众走过。我的心脏剧烈跳动,耳膜哄隆隆像打雷一样,全身紧张得直发颤,生怕被人发现我们的秘密。我想阻止舅舅,可压抑已久的欲望被他挑起。我舍不得就此罢手,内心深处甚至还希望他的动作能够更大胆。

  「嗯?不什么?珊珊?」舅舅在我耳边轻轻说道:「一整天逮着机会就往我怀里钻,这会儿倒害羞了?」

  舅舅没有停止动作,手指在丝绸文胸周围划着圈儿,再一点点从罩杯上缘向里伸,指尖甚至已经接触到颤动的乳头。

  我的心脏一个劲砰砰直跳,腹部燃烧起一阵火焰,下体也瘙痒难忍。我喜欢舅舅,也喜欢这种感觉。只是非常害怕,怕被别人看见,怕突然有个观众拍拍我们的肩膀,我将会羞耻得无地自容、一命呜呼。但是舅舅给我的感觉真是太好了,加上心里的恐惧和羞耻推波助澜,生理上的快感让我根本不想拒绝。

  「我不是,我只是……你也说了……刚知道成绩……脑子乱七八糟呢!」我娇喘吁吁为自己辩解。至少这是部分事实,可是发出的尾音却颤抖得厉害。

  「珊珊,告诉我你整天心里在想什么?每天都在寻找机会,动不动腻在我身上。你是不是想和我亲热?坦白说,你想不想?」

  耳根像火炙般红起来,我以为这个秘密只有自己知道,没想到在舅舅面前,我的心思原来这么明显。现在被他挑破,我又羞于启齿不敢承认,只能喃喃说道:「没……没有啊……」

  「那你干嘛身上擦得这么香,嘴唇抹得这么红,你想干什么?……在我面前玩这些小动作,都不够瞧的。」舅舅用只能我听到的声音说道。

  我羞耻极了,不禁双手捂上滚烫的脸颊。

  出门前我将化妆盒放进包里,从家到镇子挡不住浑身汗涔涔,所以到了餐厅我就躲进洗手间,快速地梳洗打扮。看电影前也不忘又去一次,把自己收拾整齐干净,闻上去香喷喷的。平时在家都是淡妆,这会儿也不觉得有过夸张,没想到舅舅还是注意到我的变化。

  舅舅见我没有反抗,手掌代替手指,从文胸下缘伸进去,顺着乳房曲线一点点向上抚弄,到达顶端时拈起已经硬硬的、胀胀的乳头,在柔软的指腹间轻轻捻动。敏感的乳头第一次感受到男人的抚摸,和他粗糙蒲扇般的手掌比起来,我的乳房柔软滑腻、娇小玲珑。因为没有文胸的遮挡,同样是玩弄乳房,现在比刚才隔着文胸揉捏带来的快感更加强烈。

  「你真漂亮,两个奶子这么软,还能挺这么高。珊珊,被我摸得舒服么?」舅舅色色地问道。

  我的心脏快跳出嗓子眼儿,舅舅在我跟前总是严肃认真,既老实又木讷,忽然间变得如此露骨直接,我一时半会儿就像被下了蛊点了穴似得,一点儿反抗能力都没有。明明知道场合不对,却不想让舅舅停下来,而且决定接受舅舅,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将自己奉献给他。

  我回过头,睁着一双迷离的眼睛看着他,含羞地点了点头。

  舅舅温热的大手轮流握住两个乳房搓揉,捏出各种形状,力气大得吓人。上衣领口已经走位,一边几乎扯到肩膀。文胸被拉到乳房下,一个乳房暴露在外面,殷红的乳头翘立在白嫩的乳峰上,胸口渗出一层薄汗。另外一个隐藏在衣服里的,看不见模样,可衣服却随着舅舅的大手和胳膊起起伏伏,特别淫靡下流。

  舅舅的手劲越来越大,我怀疑自己的胸会不会在舅舅的把玩中爆掉。虽然有些痛,但酥麻的感觉无以伦比,甚至身体已经虚脱。为了保持女孩子的矜持,我不想在舅舅跟前表现得太放荡,所以虽然被舅舅摸得快感连连,但我依然努力忍住呻吟,只在呼吸时发出一点嘶嘶嘤咛。

  所以,这就是被男人触碰的感觉吗?这就是那些情色小说里所描绘的场景吗?想着想着,我的身下一股暖流向外流出。双腿赶紧纠缠在一起,心里更是快要羞愧死了。

  第七章姚珊:解决之道可不是拒绝我。

  电影总有结束的时候,至于屏幕上到底演了些什么,我一点儿概念都没有,只知道自己全身瘫软无力,两腿间已经泥泞不堪。

  大厅灯光再亮起时,舅舅早已抽出手,将我的文胸和衣服归正整齐,扶着我坐直身体。他面色平静,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而我完全是另一番状况,面色滚烫潮红、强装镇定,身体深深陷在柔软的座位里,浑身的力气彷佛不翼而飞。

  一阵痛快的喘息过后,猛烈跳动的心脏渐渐恢复正常。我羞得抬不起头,总觉得四面八方都是向我投来的指指点点,目光要么充满鄙夷、要么充满戏谑。我像个僵尸似得走出电影院,太阳下晒了晒,接收些阳气,才敢稍微喘口气。

  回家路上我们都很沉默,我的内心忐忑不安,胡思乱想回家后将会发生什么。刚巧,妈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早上去镇子的路上我试图和她联系,一如既往的,她的电话无人接听。我只能给她留言高考成绩,要说不难过是假的,但我不愿意多想此刻妈妈的角色。

  她的缺位不重要,有舅舅就好,比妈妈好多了。

  妈妈和我在电话里聊了一路关于如何填报志愿,她说起来尊重我的喜好,但仍然列出一大堆建议,尤其是我该避免选择的专业。我告诉她想在本地念大学,妈妈有些吃惊,感觉她也做好准备等我远走高飞。我用余光看了看舅舅,这个想法可是他灌输给我的。然而舅舅专心望着路面开车,没显露出丝毫在意的神情。

  挂上电话回了家,我又不由自主紧张。没想到舅舅只是将我送到院门口,然后又匆匆开车离开了。显然今天去镇上为我庆祝不是舅舅的计划,他仍然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需要完成。我很感激舅舅为了陪我专门挪出时间,同时也有些小小的失望。对于和舅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儿,我的内心有惶恐,但更多的是期待。

  虽然只有短短两个星期的相处,我却对舅舅越来越依赖。

  经过高考查分,我相信舅舅可以帮我解决一切困难。如果没有舅舅,我十有八九这会儿还坐在房间无所适从,不敢上网、不敢查分,甚至连手机都不敢碰。有了舅舅不一样,他沉着果断,遇事知道该怎么做。我有了一个主心骨,即使在他面前显露出这辈子最诚惶诚恐的没出息模样,我也一点儿没有后悔懊恼。

  我想起电影院的一幕,面色不由滚烫。

  其实仔细想想,两人之间也再没做其他亲密的事情,舅舅只是把我搂在怀里碰了我的胸。一时间我又有些对自己不确定,也许舅舅并没有像我渴望他一样渴望我。也许他已经后悔,毕竟妈妈是他的亲姐姐,一手将他带大的亲姐姐。刚才在车里和妈妈聊高考成绩时,舅舅一直沉着脸不说话。妈妈让我把电话给舅舅时,他却推说正在开车不方便。

  妈妈送我到舅舅身边,是希望得到他的照顾。把手伸到外甥女的衣服里,不仅是罔顾人伦,而且也是一种背叛。

  我不敢去想如果妈妈知道电影院的事儿,她会有多愤怒、多伤心。我们母女关系也许不算融洽,但内心深处,我知道这只是一个阶段。爸爸离开后,我们一直相依为命,这是谁都夺不走的。即使有过剑拔弩张的争执,但将来的某个时候,我们会得到互相谅解。

  我暗暗下决心,不管和舅舅之间发生什么,一定要瞒住妈妈。

  我刚刚高考完,准备上大学,前面的路还有很长,对舅舅的迷恋很有可能只是暂时的。就算错得再离谱,可终究不是考试,没必要在交卷之前必须纠正。

  也许可以和舅舅先谈谈,就像上次在后院仓库那样。当时我也很忐忑,三言两语之后,和舅舅不就从此相处愉快吗?我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等两个人把话说开时,舅舅肯定有解决之道,我毫不怀疑这一点。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光是问出这样的问题都能让我面红耳赤,更别说答案连想都不敢想,只暗暗祈祷自己真正做好准备。

  我不自觉走到衣柜前,翻箱倒柜从行李拿出一套精美包装的黑色内衣裤。

  有一次和几个好友出去逛街,程初看到内衣店在做促销,忍不住走进去给自己挑了一套,其他人毫不犹豫跟进。我性格保守,但又不好意思拒绝。明明知道根本不会穿,也只能随着她们买了一套。从此之后,这套内衣扔在衣柜里从来没动过。这次来乡下也是时间仓促,我一股脑儿全搬进行李箱。此时此刻派上用场,我真心感激好友,也很高兴自己歪打正着的无意之举。

  这套性感内衣的蕾丝内裤虽然不是丁字形,穿上后却发现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暴露,只能勉强把阴部包裹住。文胸也和以前穿的那些款式不一样,半杯型只遮住乳头和下半部分。上半部分和乳沟完全敞在外面。再加上材料用了束带和钢托,不仅胸部被紧紧包裹,而且使得乳沟明显、乳房更加挺拔。

  我的乳房不算特别大,想到舅舅在电影院把玩了那么长时间,那表示他应该喜欢吧。我红着脸扭扭捏捏站到衣柜上的落地镜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感觉特别不搭调。

  倒不是说美丑,而是如此妖艳诱惑的装扮和我的脸反差太大。印象中只有浓妆艳抹、脑袋插着羽毛,脚下蹬着高跟鞋的舞台女郎才会穿这样的内衣和内裤,而我清纯如水的模样实在达不到魅惑的效果。真要这幅样子让舅舅看到么?会不会弄巧反拙?

  犹豫了好一会儿,我到底在身上又套了件睡衣。将自己收拾停当,我打开门走到舅舅的房间,一边心不在焉看电视,一边静静聆听院门的动静。

  虽然我还是个处女,没有和任何男性有过亲密接触,但是我很明白全套过程。我在脑海里不停幻想舅舅推门进来的场景:外甥女慵懒无聊地横躺在沙发上,舅舅的视线先是集中在裸露的四肢,等外甥女坐起来迎接他时,他将看到胸口处的大片嫩白肌肤。舅舅顿时性欲高涨,把外甥女抱入怀里脱掉睡衣,看到她的性感内衣和内裤后,更是难耐不住。抛开所有伦理顾忌,夺走外甥女的处女童贞。

  我沉溺于幻想中不可自拔,忍不住像舅舅那样握住我的乳房,重新回味触电抽筋的感觉。天啊,光是想都能热得我浑身燥热,私密处隐隐发痒,神经也变得越来也敏感。

  然而,我等了一晚上都没等到舅舅。倒是和好友聊了个畅快淋漓,班里五十个人,打算留在省内和出去的几乎对半。袁媛很高兴我也留在本地上大学,她学习成绩在我们朋友圈从来都是最好的,这次高考发挥稳定,意味着可以随便挑学校和专业。袁媛成绩好,为人却安静低调,而且早早决定留在家门口念大学。还有程初,高中还没毕业就已经申请出国念书。先去上预科,再上大学就容易很多。原本非常亲密的小圈子,希望将来还能维系住。

  我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时已经回到自己房间,四平八稳躺在床上。我懊恼极了,舅舅回来时自己竟然一点儿没有察觉,被抱回房间都没醒过来。我匆匆起床穿衣梳洗,来到楼下时舅舅正坐在厨房里吃早餐。

  我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既庆幸舅舅回来时体贴地将我从沙发上抱回卧室睡觉,又因为同样的原因有一种深深的失落。我走到跟前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假装不经意地问道:「昨天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叫醒我?人家有话要和你说呢!」

  '人家'这个词儿是那次去买内衣时和程初学的,她长着一张娃娃脸,谁见了都说可爱。程初特别想摆脱自己乖乖女形象,平时总会刻意一副疯丫头的模样。不仅撺掇我们一人买一套性感内衣,还传授我们一项既有效又简单的跟男人撒娇的技巧:说话的时候,把'我'换成'人家'即可。男人最吃这一套,要什么给什么。

  我们都是学生,真假判断不出来,但每次遇见'简单有效'这类词,就跟患了强迫症似得,一定会看会听会记住。虽然那个时候,我没有一点儿概念什么时候能用上。

  舅舅愣了下,眼里散发奇怪的光芒。估计以为我要提电影院的事,他脸上微微一红,赶紧低下头,一边咬了口鸭蛋,一边含糊地说道:「你睡得很沉。」

  我没有接话,只是愣愣看着他将鸭蛋吃到肚子里,又举起面前的小米粥稀里呼噜喝个底朝天。直到他实在没事儿可做,舅舅终于迎向我的目光,满脸的愧疚。

  「嗯……珊珊……我……」

  看到舅舅吞吞吐吐的模样,我立刻意识到他后悔了。舅舅打算向我道歉,并且保证以后再不会犯相同的错误。

  「舅舅,我从今天开始就要操心填报大学志愿了。」我抢先说道。

  虽然他没说出来,但我不是白痴,舅舅满脸懊恼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我一下子陷入混乱之中,自认没办法接受舅舅的拒绝,更不知道如何应付……这么说也不是完全正确,我做出了反应,而且是立刻做出反应,就是不顾一切阻止舅舅将他想说的话说出来。昨天晚上我坚信话说开后舅舅会有解决之道,但这个解决之道可不是拒绝我。

  舅舅面色一软,夸奖道:「你成绩这么好,无论想学什么专业,被录取应该没问题。重点是挑个合适的学校,别报低了,也别太高估自己。高考已经过去,你需要设立一个新的目标,继续对目标全身心的专注,就像对待高考一样,这项品质不能丢。」

  这是在暗示我继续用功读书,别把时间花在他身上么?还是说他现在有更重要的目标,必须全身心专注,不能把时间花在我身上?我不善于分析男女关系,因为从来没有类似经验。这可真是太糟糕了,好像卷子里出了一道我还没学就考的试题,对我实在不公平。

  我满心委屈,可也挑不出舅舅这番话的错处。可实在不甘心被他带偏话题,我继续问道:「你干嘛不问我选的是哪个学校呢?」

  我会将大学第一志愿填在本地,从家坐地铁就能到达,而且离旬村只有两三个小时的车程,坐火车将会更快。我希望舅舅看到我做出的努力,不仅听他的建议,而且也是照他的话去做。

  舅舅那么聪明的人,当然明白我在说什么。

  他面颊绷紧,无奈说道:「珊珊,我对你说过,我不是个好人。你……你误解我了。」

  「我不知道有什么误解。」我们在电影院发生的事儿明明是一个开端。

  舅舅没有回答,只是沉默,那种显而易见不想跟我继续说下去的沉默。

  哎!

  第八章姚珊:我今天十八,已经成人了。

  我在十八岁生日这天,收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一字一句看了两遍电子邮件,我把手机紧紧压在胸口,激动得心潮澎湃、泪眼婆娑。这个消息实在好得无法等待,我草帽都没顾上戴,打开院门飞奔向舅舅的玉米地。

  虽然还是早上,温度已经升高,不过热浪没那么猛烈,跑起来时还带着些凉意。四周一片绿意盎然,舅舅说过今年的雨水和阳光都恰到好处,又没有小虫子或病毒作乱,会是一个振奋人心的丰收年,就像此时此刻的我一样丰收满满。我在玉米地满头大汗转了一圈没看到舅舅,只能打电话找他。谢天谢地,电话响了两声就被他接起来。

  「舅舅,你在哪儿呢?」我气喘吁吁,急迫地问道。

  「我刚到家,怎么了?」

  舅舅估计是被我吓到了,声音里带着焦急。我不想在电话里告诉他这个重要的消息,只是说道:「你就在那儿,哪儿都别去啊!我这就回来找你!」

  不等舅舅回答,我挂了电话又往回跑,还没跨进院子就大声叫起来。我知道这样吼叫很不淑女,但我太高兴了,无暇考虑此时此刻的形象。

  「舅舅,舅舅!」

  「珊珊!」回声主屋子里传出来,我猛得拍开院门,刚好看见舅舅从屋子里跨步走出来,满脸的担心。

  「我得到了!」我兴奋地挥舞手机,尖叫着向他奔去,连声喊道:「我得到了!我得到了!」

  舅舅猛得停下脚步,发现我没什么不对劲,赶紧张开双臂迎接朝他冲过来的身躯。舅舅看上去唇干舌燥,脑门还有一层汗。估计回家之前干活一身汗,还没来及清洗。

  我毫不在意,双手搂住舅舅的脖子,挂到他的身上,再次大叫大笑:「我得到了!」

  他急切地问道:「你得到什么了?」

  我把手机拿到他眼前使劲儿晃,喜滋滋道:「录取通知书!第一志愿,第一志愿呢!」

  我想恢复冷静,但就是止不住傻笑。舅舅脸上涌起无比欣慰的骄傲,他把我举起来,转了两个大圈,跟我一起仰头大笑。

  这次比得知高考分数的表现要清醒许多,我心里的石头彻底放下来,搂着舅舅的脖子,睁大眼睛问道:「这次怎么庆祝?」

  舅舅目光流动,放我回到地上,说道:「擦好你的防晒霜,有多厚擦多厚。」

  我不明就里,但还是用了半罐,擦到脸上、脖子和四肢。没一会儿,舅舅从后院推出一辆破旧的摩托车,将一个安全头盔抛给我,自己戴好另外一个,用下巴朝身后的座位点了点。

  「去哪?」我接过安全头盔,这是我平生第一次戴头盔,更是第一次坐摩托车。

  「带你兜兜风……」舅舅边说边帮我将头盔系好。

  我照他说的坐到身后。刚坐定,他就猛地一踩油门,摩托车子弹一样朝前冲出去。我的身子几乎要掉到车下,赶紧抓住他背后的金属条。不过只用了大约三秒,我就发现这不是个好主意,不得不双臂搂住舅舅的腰身,手掌展平放在他的小腹。

  舅舅身上只有薄薄一件体恤衫,隔着衣服可以感觉到他的肌肉轮廓,脊状而坚硬。我咽了咽口水,试着去想别的什么,但除了他在我手下的感觉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有点儿害羞,但舅舅仿佛浑然不觉。

  很快,我的那点害羞被抛到九霄云外。刚一出村子,舅舅立刻加快车速,几乎是飞驰一样冲出狭长的道路。日头已经升高,路上的车流和行人都少了许多,然而他这样的车速依旧堪称玩命。当他做第一次转弯时,我们的膝盖几乎要碰到地面。我死死抓住他,耳朵里传来舅舅的笑声,我很确定他是故意的。

  「慢点,舅舅,这样太危险!」我贴在他耳边说道。

  然而,耳朵两边的风声呼呼刮过,我的声音还没传到舅舅耳朵里就被瞬间甩到身后。舅舅什么都没听到,专注地一意往前。看到前方有人和车,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加大油门冲过去。幸亏那些行人车辆听到摩托的巨大引擎声后,都知道早早让道,空出位置,任由舅舅开着摩托从他们眼前呼啸而过。

  「你发疯啊!」我再也顾不上那么多,在舅舅背上锤一下,大声说道,「还要不要命了!」

  这一次他有了反应,转过头来朝我一笑:「给你庆祝啊!」

  头盔的挡风玻璃下,舅舅唇角高高扬起,又在我的惊呼中转过脸。他急急扭转车头,和一辆小货车擦身而过,摇晃了一下,稳住车身。

  我在刚才的变故中惊得一头冷汗,那辆小货车迎面而来的一刻,我几乎以为自己将成为车下亡魂。今天刚刚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也刚刚跨入十八岁花样年华,前面的路还长着呢!

  我第一次看到舅舅如此放肆和满不在乎,竟然不拿两个人的生命当回事儿。我不由又急又气,眼看他再次加速,哪里还忍得下去。

  「舅舅,你还要不要命,停下来!……我叫你停下来……你听见没有!我要下车!我要下车!」我气急败坏大声喊道。

  舅舅充耳不闻,就算我使劲儿捏他的腹腰也不见他停车,而且还变本加厉,时不时故意晃动车头,车身在急速的行驶中危险的摇摆。

  看到阻止不了舅舅,我只能放弃抵制。身边的田野在风驰电挚中迅速向后擦过,由一个个点变成一片模糊的平面,犹如被快进的视频,什么都看不清晰,什么都抓不住,能够感觉到的只有风,还有我紧紧环抱住的人。

  我不再大喊大叫,知道舅舅会这么一路飙下去,直到他决定停下来。我安静地坐在他身后,紧紧抱着舅舅,向老天祈祷小命平安。很快,我发现舅舅没有上公路,只是在一望无际的田间道路穿梭。除了令人肠胃翻腾的速度,舅舅开得其实非常稳,摩托车就像被粘在路上一样。他以一种超级自信的气场控制着摩托车,好像没有什么能让他失去平衡。

  当恐惧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飞翔似的快感,那快感强烈得让我热血沸腾,野性的、疯狂的,不顾一切的。有那么一刻,我甚至希望舅舅不要停下来。如果可以永远这样,模糊掉身边的一切,摆脱一切的束缚,未尝不是一件开心的事儿。

  和舅舅从电影院回来后,他一直对我相敬如宾,和我最初来到时一样。表面看什么都没发生,我也努力压抑对舅舅的欲念和妄想。可当舅舅靠近时,我还是会莫名的紧张,盯着舅舅的举手投足,哪怕是轻轻的碰触,都让我留心其中的含义。虽然每次都以失望告终,但我自认没到歇斯底里的程度,而且不由自主觉得,现在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今天,坐在舅舅的摩托上,紧紧搂着他的腰。我忍不住内心再次升起期望,十八岁第一天有可能发生什么么?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一辈子,也好像是一分钟,舅舅的车速终于慢下来。我看看表,惊心动魄的摩托车之行其实只用了半个小时。我们进了村子,在一个悠闲的滑行中,舅舅的手放到我的膝盖上,稍稍挤压然后上下移动,动作随意自然。我却忍不住每一块肌肉都在收紧,呼吸变得困难,心跳从每秒一拍变成十拍。明明是艳阳天,我的皮肤却生出一层鸡皮疙瘩。当舅舅的手指抚上我膝盖弯曲处的敏感点时,我再也受不了了,小腹一股欲望的浪潮席卷而来。

  这个时候,舅舅又收回手放在车把上。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自己这是怎么了?吸了迷香粉之类的春药么?怎么忽然如此饥渴。

  我们来到屋子门口,舅舅将车停好,让引擎空转了一会儿,这才关闭摩托车。舅舅单脚支撑住车身,摘下安全帽。我暗暗感谢老天,两个人毫发无伤回了家。不过真回家了,心里又难免有点儿空落。

  舅舅回过头看我,满头大汗问道:「怎么样,喜欢么?」

  「喜欢!开始吓死了,不过很快就适应!」我从车上艰难地下来,感觉双腿都是软的。

  「我知道你会喜欢,很多时候觉得闷了,我都会开着摩托吹吹风。」舅舅也从车上下来,含笑说道。

  「那我们继续啊!」我挡住准备推车回后院的舅舅,又冲着他挑逗似的眨眨眼睫毛,撅起嘴唇撒娇卖萌,「刚才是第一次,人家表现不好,再来一轮啊!」

  「你这细皮嫩肉的,再来一圈非脱水不可,疯丫头。」舅舅瞪我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赶紧回屋凉快着,冰箱里有蛋糕,生日快乐!」

  我眼睛一亮,原来一大早舅舅去给我买生日蛋糕,怪不得跑去地里没看着人呢。我顾不得两人浑身冒着汗,又给舅舅一个拥抱,「你竟然记得,谢谢舅舅!」

  舅舅扯开我的双臂,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你们女孩子喜欢就买了,也是巧,今天收到录取通知书,对你可是双喜临门,意义重大啊。」

  我回了屋子先去洗手间冲澡梳洗,天气太热,在外面走一圈都能满身大汗,更不用说在田野里一圈一圈地飙车。

  从洗手间出来,我一头钻进卧室。对着镜子将头发高高盘起,这完全是为了保持凉爽,而不是让舅舅看到光洁纤细的脖颈。

  我套上红色的宽松高腰连衣裙,一是因为红色是喜庆的颜色,二是因为红色防晒防紫外线。至于样式,连衣裙裙摆及膝,领口和袖口比较开敞,但设计中规中矩,谈不上前卫,简直可以说保守。我在脸上不敢化妆,喷香水更是想都不用想,只祈祷洗发精和沐浴露的香味能在身上更持久些。

  领教过舅舅对我的举手投足洞察秋毫,我不敢表现得太过露骨。

  裙子里面就不用那么老老实实了,我又穿上那套性感暴露的真丝内衣内裤。我不知道期待些什么,可时间还早,十八岁的第一天仍然漫长。舅舅早上带我骑摩托飙车是第一次,完全可以再有其他内容啊,尤其舅舅还专门提到'意义重大'。

  我来到厨房没看到舅舅,从冰箱里拿出蛋糕,上面用奶油写着一个大大的'珊'字,四周围着龙飞凤舞的'生日快乐'。我喜欢蛋糕,平时喝咖啡和吃饭都是必备,这么多年林林总总吃过无数蛋糕。舅舅买的这份,一看就是普通蛋糕房的普通水平,可我心里却甜得一塌糊涂。果然,礼物这东西和价钱无关,只和送的人有关。

  我小心切下两块放进盘子里,只拿了一个勺子,上楼和舅舅分享。

  站在舅舅房门口,我规规矩矩敲敲门。舅舅叫我进来时,我才推开门,然后赶紧关好,生怕跑走屋子里的冷气。舅舅换了件汗衫和沙滩裤,头发湿湿的。应该是我在洗手间梳洗的时候,他也在外面的管子下冲了凉。舅舅手里拿着一罐啤酒,坐在沙发上正看篮球比赛。我来到他身边,递给他装着蛋糕的盘子。还没来及说话,舅舅三两口就消灭其中一个,顺手又拿起桌子上的一碗花生。

  我内心有点儿失望,原本计划是我坐到他身边,一勺一勺喂他吃蛋糕的,偏偏舅舅不解风情。

  我拿起剩下的蛋糕,一边吃一边和舅舅看比赛。屏幕里放着一场俱乐部冠亚军的比赛重播,舅舅告诉我看比赛是他的最爱,可以放松心情而且缓解疲劳。

  我对运动比赛毫无兴趣,不过舅舅喜欢,那自然投其所好、客随主便了。

  「你妈妈特别讨厌运动频道,你知道吗?」舅舅心情很好,懒散地躺在沙发上,一只胳膊搭在沙发靠背,另一只手将一大碗花生捧在肚子上,两只脚搭到对面的茶几,非常惬意。

  「不知道,不过我也不意外,我妈不爱把时间花在不赚钱的事情上。」我吃完蛋糕,将盘子放到茶几上。

  我坐到他身边,踢掉鞋子,两条腿弯在沙发上。我将舅舅放在肚子上的大碗拿到跟前,拿出一个花生,熟练地拨开花生皮,塞到舅舅嘴里一颗,自己吃了另一颗。

  舅舅没有拒绝,我暗自窃喜。

  「你妈妈长得漂亮,念书又好,心思和眼界都是很高的。」舅舅靠在沙发上放松身体。

  「舅舅?」我很少听舅舅提我妈过去的事儿,忍不住产生一丝好奇。

  「嗯?」

  「你和妈妈小时候是什么样的?她从来没有真正谈论过,」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妈妈童年过得糟糕透顶很容易猜到,但究竟是什么样子呢?

  「没什么特别的,」舅舅停顿片刻,握住拳头打了个哈欠,「她亲爹死得早,你外婆带着她嫁给我爸,之后有了我。一家四口在田里种地刨食,其乐融融。」

  我稍微远离他的身体,眯起眼睛看着舅舅。他们一家四口远非舅舅号称的那般幸福美满,妈妈很少提,但并不表示不会提。舅舅的父母眼里只认钱,家里永远充满争吵。他爸爸脾气暴躁,出手打人不需要理由。老婆、儿子、继女,要么轮流打,要么一起打。这也是妈妈不愿意回忆童年的原因,而且一心认真念书考大学,就为能够走出这个糟糕的家庭。

  我还记得他们的父母相继去世时,妈妈回来参加葬礼非常勉强。虽然不是亲生父亲,但妈妈好歹在任家长大。她如果不出现,任家在村子里从此就别想抬头做人了。姥姥就是这么连劝带威胁,才把妈妈叫回旬村。后来姥姥去世,那是她的生身母亲,但妈妈仍然表现得非常冷漠。我敢肯定,两位老人死后,没有人真正觉得悲哀。

  「你又骗我,」我责备地白了一眼舅舅,不满地说道:「干嘛老把我当小孩子哄啊!别忘了,我今天十八,已经成人了。」

  舅舅大大咧咧说道:「我怎么会忘,刚才吃了你的生日蛋糕呢。」

  我用力推他一下,夺过他身子一侧的电视遥控器,调整成静音后发现舅舅还在盯着电视,索性关了电视,彻底不让他看。

  我直起腰,一本正经严肃说道:「我想不出这有什么好隐瞒的,我还记得你父母从来就不待见我。我知道我和你们任家没关系,可他们对我妈也非常冷漠。无论如何,她在这个家活儿可没少干,更别说你几乎是她亲手带大。开始我还以为是因为你父母思想陈旧,把女人当附属,可他们对你实际上也好不到哪儿去。我敢说他们根本就不喜欢孩子,当不了父母。」

  舅舅抿住嘴唇,继而无奈地说道:「我很确定他们对谁都这样,不是针对你,或你妈,他们就是谁都不喜欢。珊珊,你必须承认这世界有人对爱无能。」

  「看,说真话一点儿都不难,对吧?所以,别再骗我了。」我心里闪过一丝同情,但表面上仍然做出不和他计较的模样。

  舅舅双手抱在脑后,朝我紧皱眉头,说道:「如果你不再张口闭口叫我骗子,我将不胜感激,我不喜欢被贬低--这让我很生气。」

  我立刻听出舅舅话里有话,好奇地挑起眉毛,语气也软下来,「她会这样对你吗?」

  舅舅对于我见缝插针提旧事很是不满。不过,这次只是咕哝一声把目光转向电视机,直直盯着漆黑发亮的屏幕。我有点儿担心,我妈在压抑怒气之前也这副模样。

  「舅舅,」我靠到他身边,一手搭在他的胸膛上,帮他平息内心的怒火,讨好地说道:「嗨,我提这些可不想惹你生气啊!」

  舅舅用一只大手抚过自己的脸,深吸一口气,忽然说道:「吴雪死了。」

  他快速撇我一眼,好像在探测我会害怕或者逃跑。我只是忽然愣住,反应了下才意识到吴雪是舅妈的名字,更没想到舅舅会忽然这么说。他其实如果选择无视,我就很高兴了。

  我的大脑子飞转,妈妈从来没有提过吴雪死了。换句话说,这件事她一直被舅舅蒙在鼓里。舅舅没有告诉妈妈,很有可能没有告诉任何人。他怎么可能隐瞒得住?这里有什么秘密?舅舅只说吴雪死了,却没说原因。我不应该主动问,也许会惹得舅舅生气,但是这次是舅舅主动提起……

  「怎么回事儿?」我实在挡不住自己的好奇。

  「一个意外,」舅舅脑袋枕在沙发靠背上,两眼瞪着天花板,像在回忆中。

  「我们大吵一架,她离家出走……吴雪以前也有过好几次离家出走,我起初还找过,后来就随她愿意。兜儿里的钱花完时,她自然会回来。不过最后那次吴雪太出格,居然卷光家里所有现金,开走了我的货卡。现金是买种子育苗的钱,货卡等于我的脚力,对我更是重要。」

  舅舅停了一下,我默不作声,连动都不敢动,生怕惊扰他的回忆。

  「我只能借了个车子去追吴雪,她看到我追上来,立刻加大油门使劲儿往前冲。那天下着大雨,能见度不高,路面又很滑。她的速度太快,又没有急转弯的手艺,一下子冲出路面,连车带人直直掉到河里……」

  舅舅的一只胳膊挡在眼前,声音逐渐减弱。我开始以为他想擦眼泪,但他根本没有哭,别说抽泣,就是肩膀都没抖上一抖。

  「你谁都没说?也没有人看见?」我大着胆子,跨腿坐到他腰上,掰开他的胳膊,捧住他的脸问道。

  「没有,那时天已经黑了,路上没有人。我谁都没有告诉,因为没人会相信我!」舅舅生气地说道:「村里人知道吴雪跑了,我开车去追她,但空手而归。那条路普普通通,连个路灯都没有,更别提摄像头了。终有一天,等河水干涸的时候大家会看见车的残骸。不过,两年前那一带进行规划改造,现在已经变成水坝,但那是另外一回事儿。」

  我的脑子飞快运转,处理舅舅告诉我的这些信息。我肯定不会报警,在我看来这不是舅舅的错。虽然我对舅妈有些印象,但却没办法产生同情心。倒是舅舅,心里一定被这块大石头压得喘不过气,怪不得第一天提起舅妈时,他会表现得那么暴躁易怒。我现在完全理解,更无法忍受他会因此惹上一堆麻烦事。

  「给你,」舅舅伸手拿起沙发边的手机,平静地说。

  「我为什么要用手机?」我困惑地皱起眉头。

  「报警啊,珊珊,我刚刚承认一项罪行,合理的做法当然是报警,」他的呼吸有些颤抖。

  「那么不合理的做法呢?」我弯下腰,趴在他身上,双臂抱住他的身体,问道。

  舅舅瞪着我,没有说话。

  我嫣然一笑,不管舅舅是不是在耍花样,为了自保而采用某种形势的以退为进,我都无所谓。我继续说道:「没有么?那我们什么都不做。我认为这是更好的选择,不是吗?」

  舅舅不确定地看我一会儿,好像想弄清楚我是否在对他撒谎。我拍拍他的胸膛,伸出一只手指戳戳他,又反过来指指自己,安慰道:「别担心,我和她又不是亲戚,你才是一家人啊!一家人有责任也有义务保守秘密!」

  我希望舅舅明白我们之间的秘密不止吴雪一件事儿,我会保守很多其他秘密。

  第九章姚珊:我第一次啊,你要对我温柔一点!

  「珊珊……」舅舅停顿一下,不知道对我的坦白该如何反应。他清清嗓子再试了一次,「你妈妈也很会替我保守秘密。」

  「真的?」我挑起眉头,巴不得舅舅转移话题,把前舅妈的事儿揭过去,更何况还是和我妈有关。我满心好奇,瞪大眼睛问道:「譬如什么?」

  舅舅犹豫了一会儿,把我从身上抱下来,站起身走到衣柜前。他打开柜子门,钻进去一阵翻腾,再直起腰时,手上拿着一个方形的月饼盒子。

  舅舅坐到沙发上,示意我来到身边,然后把盒子递给我,说道:「打开。」

  我从盒子上取下盖子往里看,里面有一摞旧照片和一部手机。手机式样非常老旧,现如今只在老头儿老太太手里用得很多。对于他们,手机里的应用没有多大用处,只需要满足基本的通话功能就够了。

  我不是老头儿老太太,但却一点儿不陌生。我们学校对手机的管理非常严格,每天只有晚上半个小时的使用时间。高三更是到了灭绝人寰的地步,老师鼓励我们屏蔽干扰,免费向学生们发放这类只有接打电话功能的手机,每天和爸妈问好足矣。这一政策出人意料大受欢迎,家长和同学都主动配合,有些甚至高二就主动换手机。

  舅舅显然不属于任何一类,那能看到什么呢?我带着疑惑,找到开关摁下去,根本没指望里面会有电池。让我意外的是,屏幕竟然亮起来。

  看来舅舅一直在用这个手机,所以时不时仍然在给手机充电。我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某些绝版的老式游戏只能在这类手机上安装玩耍,我听说这种事情并不罕见。当然,舅舅让我这会儿打开手机,应该不是因为他想给我介绍游戏。

  舅舅面无表情地说道:「看照片。」

  我按他的指示打开照片,眼睛立刻睁得斗大。照片里全是年轻时的妈妈,她躺在床上,浑身上下只穿着胸罩和内裤,嘴角噙着妩媚的笑容,眼睛看着相机,散发诱人的光芒。

  我把手机连带盒子推给舅舅,有些糊涂,「这是什么意思?」

  舅舅小心关掉手机,收起来放进盒子里,然后盖好盖子,又走回到衣橱,将他的秘密重新藏起来。他没有坐回到我身边,而是围着我走了几步,端详着我,说道:「看看你是否能保守一个更大的秘密。」

  我还是不明白,舅舅继续道:「别告诉你妈我给你看这些,好吗?我们有一个糟糕的童年,而且只发生过一次。」

  舅舅的话犹如一个炸雷在我耳边响起,我脑海中一片空白,不敢相信舅舅说出的话,他和我妈妈……他们姐弟……

  一双温暖的手握住我,我这才回过神。看到舅舅关切的目光,我对他笑笑,和他相握的手收紧些,谨慎说道:「我没事儿,就是很吃惊。你们的关系很亲,我是知道的。不然妈妈不会把我抛给你,可我没想到……会……这么……亲。」

  「我明白你在说什么,可我和你妈没有关系。」

  「嗯?」我不太明白,舅舅说的是血缘还是肌肤之亲。

  在我看来,哪个都能称得上亲密。我去呢,他们可是亲姐弟啊,哪怕是同母异父。

  「我不是父母亲生的孩子,」舅舅看出我心中所想,解释道:「他们结婚三年,你姥姥一直要不上孩子。她受够毒打后,终于说服我爸去医院做检查。果然,我爸发现他生不了孩子……精子质量有问题……所以,我是我爸保养的。」

  「抱养?你确定……」我惊得合不住嘴巴,又没办法把话说完,但忍不住想象力乱飞。

  现在又不是古代,没人能轻而易举保养一个孩子,也没有孩子可以轻而易举被抱养。听舅舅诉说当时的情况,很有可能他是被拐子卖到任家。可怜他的亲生父母,一定心碎死了。

  舅舅从鼻子里哼了声,摇头道:「吴奶奶是我生母,就是前几天给你肉饼的老太太。」

  「啊?」我彻底糊涂了,每个脚本都天马行空,不按正规剧本进行啊!

  「她公公和我爸是本家兄弟,年轻时被公公强暴有了我。原本我是留不住的,刚好我爸需要孩子。于是两家人瞒天过海,生下我之后就送给我妈假装是亲生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目瞪口呆,竟然听到如此狗血的八卦。

  「我爸一死,我妈和吴奶奶就告诉我了。她们没有必要骗我,也确实解释了很多我心底的谜团。我爸从来就不喜欢我,因为他没能力有自己的孩子,连带所有人的孩子都恨上。自小吴奶奶就对我有所偏爱,她公公去世时还给我留了些钱。」舅舅面色平静地叙述过往,好像一点儿都不在意他的身世坎坷。

  虽然故事很离奇,我还是明白过来。舅舅和妈妈一起长大,两人关系本来就亲密,男女间产生情愫很正常。不过他们自知是姐弟,对这份感情非常克制。直到舅舅的父亲去世,真相才浮出水面。身世曝光后,两人终于越过伦理的心坎。虽然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但在保守落后的农村,还是感觉惊世骇俗。

  「那你根本不是我的舅舅,我其实用不着叫你舅舅?」我忽然想到这个事实,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

  「没错,血缘上你不是我的外甥女。」舅舅抓住我的下巴,盯着我仔细端详,然后缓缓说道:「但是……」

  「任北岳……北岳……北岳……」没等舅舅说完,我就喃喃叫着,测试他的名字在我唇舌间的感觉。

  这本不是刻意为之,但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了。

  舅舅俯下身子,一点点向我靠近。我不得不克制住想要推开他的冲动,恐惧和欲望在我心中进行着激烈的冲突。

  他妈的,怎么回事儿?

  面前这个男人刚刚向我承认和妈妈不是亲姐弟,还有他们的一夜风流。他老婆的尸体正沉在河底某个地方喂鱼,除了我们两人没有其他人知道。然而现在,舅舅默不作声,满眼欲望看着我。我的脑子根本反应不过来,身体却一点儿不介意,甚至可以说欢迎。书上说的果然没错,沉浸于情欲中的人最没头脑,生理上的快感可以完全控制理智。

  当舅舅把嘴唇压到我的嘴唇时,我差点儿呻吟出声。不过他刚刚碰了下就稍稍离开,然后又压上来,我屏住呼吸,最终搂住他的脖子回吻。像个没有经验的年轻女孩一样摸索,我学着舅舅把他的嘴唇含在嘴里,舌头伸出来,和他的舌头纠缠在一起。

  舅舅坐回到沙发,抱起我放在腿上。他把我紧紧拥在怀里,嘴唇重重压上来,不再像刚才的蜻蜓点水。两具火热的身体贴在一起,从下身到上身找不到一丝缝隙。

  我全身一阵酥麻,大脑空荡荡地眩晕不已,无力地半倚在舅舅的怀里。他双臂牢牢箍住我,阻止我变成一团泥瘫软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我从陌生青涩的亲吻中缓过劲儿,情不自禁地,也开始热烈地回应舅舅的热吻。

  舅舅一只手揽着我的腰,调整了下我们的姿势,方便另外一只手在我身上到处游弋,挑逗身上的每一处神经。心头的欲火越烧越旺,我体验到前所未有的性欲快感。

  因为毫无经验,没一会儿我就发觉连衣裙的前襟纽扣在不知不觉中一颗颗被解开。等到我反应过来时,上身已经完全敞开。雪白的身躯如此赤裸裸展示在舅舅眼前,我不禁娇羞地惊呼,心里既觉得刺激又有几分难堪。

  舅舅将我搂得更紧,坚硬的肉棒紧紧顶在我的腹部。他的嘴唇含住我,舌头在我的口腔中疯狂地探索,不让我有一丝的反抗意识。屋里冷气很足,我的上身几乎赤裸。饶是如此,我依然清晰感觉到两人体温不断上升,整个身体被包裹在一团熊熊火焰中。我根本没办法招架,发出娇媚的喘息和呻吟,好不容易脱离舅舅的热吻,赶紧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舅舅的嘴唇离开我的小嘴,但仍然紧紧贴着我。吸嗅皮肤同时,嘴唇和舌头在我身上跟着移动,下巴、耳垂、脖颈,然后来到胸口最顶端停下来。他张开双唇嘬住乳头轻轻玩弄,舌头飞快地弹拨。我的身体从没有这种感觉,心脏被弹出嗓子眼儿,混身力气被抽光一样。

  舅舅不断挑动我的情欲,专门找我最敏感的地方舔舐啃咬。身体变得连我都觉得陌生,小腹又酸又软,还有说不出的快感一波又一波袭来。随着他的亲吻和抚摸,击中神经的某个地方,从脊柱一路下滑来到小腹。阵阵暖流溢出,阴部不停收缩抽搐。前所未有的刺激让我差点儿叫出声,我不得不紧咬牙槽,双腿并拢借此减轻腹部的压力和阴部的酥痒。

  也许是我忍耐的模样太过辛苦,舅舅尽收眼底。他笑着说道:「不许忍!叫出来,想叫就叫出来,这会儿除了我们俩,没人会听见。」

  见我还在矜持,他又在我嘴唇上咬了口,说道:「给我叫出来,我喜欢听……」

  说着,一只手伸进我的裙子里,在我从来没有被人触摸过的臀部又捏又揉。我一面扭动身体,一面喘着气儿说:「别,别摸那儿……啊……痛……」

  舅舅当然不会听我的,相反,他将我的裙摆撩起,暴露出两条光滑幼嫩的大腿。蕾丝半透明内裤紧绷在大腿根部,舅舅的手掌一下子扫过去,隔着内裤按在阴阜软肉,上下揉搓我最私密的地方。我紧紧地将两腿夹住,可是舅舅的手插在中间,手指尖隔着紧窄的内裤,抚住火热滚烫的娇嫩阴唇,在上面来回轻划,进而滑入内裤里,在湿濡的阴道口缓缓摁压。

  我既难受又兴奋,心脏剧烈跳动,似要从胸腔里蹦出来,而火热的小穴也在这时收缩,拼命想将手指吸进来。在强烈的刺激挑逗下,我的小腹越来越滚烫软弱,小穴一阵接一阵的轻颤、痉挛,从体内流出一股暖流,沾满内裤和舅舅的手指。还没有从身下传来的刺激中缓解出来,我又被来自胸口的快感刺激得发出尖叫。

  一条湿润的、柔软的、炙热的软肉像蛇一样在我的胸部来回舔弄。我无法躲避,也不想躲避。第一次体验到男欢女爱的滋味,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将完全交付给舅舅。他想怎么做我都不会拒绝,更何况我已经无法舍弃越来越强的快感。

  亲吻和爱抚让我越来越放开,舅舅不再温柔地挑逗,开始更加激烈的爱抚。而我也不再羞涩地躲避,喘息声越来越大,呻吟声也越来越娇媚。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发出如此淫荡的声音,可身体如同烈火炙烤,让我根本保持不了含羞矜持,不停大声叫喊:「啊……不要啊……好痒啊……难受……我……我难受……」

  舅舅没有停下来,动作也越发剧烈。小腹深处某个地方轰隆爆炸,震得我耳膜嗡嗡直响。紧跟着阴道抽搐,内裤裆部湿漉漉一大片,凉飕飕的很不舒服。

  「这就高潮了,你可真是一个雏儿!」舅舅停下手里的动作,撇嘴笑笑。

  我羞得满身通红,小声地对舅舅说:「我第一次啊,你要对我温柔点儿!」

  舅舅结婚多年,又年长我那么多岁,做爱应该是个老手吧。他知道如何获取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芳心,也知道如何占有一个纯洁无瑕的女孩处子之身,更何况他还有一件老天赐与的好本钱。

  我的裙子、文胸和内裤一股脑儿被舅舅脱落干净,此时的我就像一只被剥了壳儿的熟鸡蛋。我的面颊滚烫,长这么大从没在任何人面前如此暴露,也没有和任何人如此亲密。

  舅舅抚摸着我的身体,最后停留在光洁的阴部。他低笑道:「第一天看见你时,就注意到你把胳膊窝下的毛毛剃个精光。」

  我不明就里,解释道:「不然怎么穿无袖衣服啊!」

  舅舅摇摇头,仍然在低笑,「我那时就在想,你的嫩逼是不是也剃干净了?」

  沉默寡言的舅舅忽然说话如此下流粗俗,顿时让我觉得十分羞耻,不由自主就要用手挡住阴部。

  舅舅把我的手拨开,热烈地亲吻我的脖子、乳房、胸部、肚脐、小腹。一双大手也不停地在我身上揉来摸去,最后停留在腿间,手指又伸入我最私密的地方。

  舅舅的热吻和抚摸令我全身肌肤不断下意识地收缩,强烈的快感从他触及的地方传送到大脑的神经,身下早已分泌出许多爱液,沾湿大腿根部,也沾湿了他的手掌。

  我感觉自己都快疯了,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男女间的性爱竟然如此美妙,能让身体达到如此强烈的刺激。我已经无法辨认出那个文静、纯洁的自己,现在需要的是放荡,是发泄!我不停娇喘、呻吟、有时还会发出惊声的尖叫。

  双乳被舅舅用力揉捏成各种形状、乳头被吮吸得又红又大、皮肤上留下一窜窜粘滑的唾液,还有身下最羞人的地方,引发一阵又一阵的悸动。我坐在舅舅身上,双腿越叉越开,在舅舅胯间不停来回摩擦。粘滑的液体不断从身下涌出,很快就沾湿他的裤子。

  「珊珊,你会要了我的命。」舅舅抱住我,两三步走到房间另一边的大床上。

  他站在床边,一件件地脱下衣服和裤子。粗长的肉棒高耸挺立着,巨大的龟头一颤一颤。我喘着粗气,紧紧地盯着舅舅的肉棒,感觉那东西在我的注视下越来越大。

  想到这又粗又长的东西捅入身体,我心里害怕极了,抬起头可怜兮兮说道:「舅舅,我……」

  「别叫我舅舅,我不是你舅舅!」他呼吸急促,粗鲁地打断我。

  舅舅这个词放在此时此刻确实有些刺耳,更不合时宜。在内心,我也巴不得面前这个男人不是舅舅。

  任北岳抓住我的两个脚踝,将我一丝不挂的身体完全平躺在床上。我撑起手肘,抬着肩膀,看着他分开我的双腿,站到中间。任北岳扶着那根满是青筋的肉棒,在我湿成一片的身下不停研磨。粗大而火烫的龟头拨开湿淋淋的花瓣,压在我的阴道口,然后轻轻推入。

  我心里一阵紧张,抓住他的手,再次哀求:「任……北岳,你可轻一些啊,我真的怕痛!」

  「这就疼了,还没插进去呢?」任北岳看着我调笑道,动作缓慢但又坚定向前。

  我的身体紧绷,顾不得任北岳的目光,一眼不眨盯着又圆又鼓的龟头朝紧窄的阴部里钻入。紧跟着粗大的肉棒也挤进去。我清晰地感觉阴道被一点点侵占,满满地撑开脆弱柔软的身体,火烫粗壮的压迫感从下腹直逼喉咙。我像被点穴般全身陡然僵直,阴部保护性地夹紧侵入者,试图减缓任北岳插入的速度。

  「珊珊,忍一忍啊!」任北岳停下来,抱住我的腿爬上床,温柔无比地对我说道。

  也许是终于意识到任北岳庞大的身躯将要征服我,我害羞极了,把头偏向一边闭上眼睛紧紧等候。

  任北岳在我身上盘旋片刻,压下身体腰上突然一用力,肉棒冲入身体。

  「啊……」我惨叫出声。

  身体在他的动作中以一种从未经历过的痛苦迅速撑开扩张,强烈的冲击像要撕裂我的身体,灼人的火热直逼阴道深处。任北岳的肉棒像刑具一样劈开我的身体,痛得我嗷嗷大叫,谈不上一点儿享受。怪不得破处是女孩儿人生一件大事儿,这和被男人抚摸揉弄乳房不同,被男人挑逗摩擦阴部不同,被男人亲吻拥抱更不同。

  终于,我在十八岁这天,在任北岳的身下完成成人礼。

  「操啊……终于进来了,」任北岳舒服地吼道:「妈的,妈的,妈的……」

  我浑身泛起羞耻的潮红,任北岳的腰胯没有动,但双手不停抚摸我的身体,舌头轻擦乳房,时不时牙齿还会咬住乳头。虽然身下涨得像要爆炸,可敏感的皮肤招不住任北岳手口并用的挑逗。我的呼吸更加急促,张开嘴大口大口喘息着,嗓子里跟着发出羞人的淫叫。

  任北岳紧箍我的腰肢,挺涨的肉棒开始慢慢在湿滑柔软的阴道内规律性的轻轻抽送,动作不急也不缓,但每一次都能进入身体更深的地方。小腹几乎和我贴到一起,我的身体越来越火热,喉咙深处的呻吟也越来越压抑不住。我弓起上身,指甲戳进他的后背。随着任北岳的抽动和插入一上一下地起伏蠕动。体内闷烧的火焰更加灼热,阴道不自主地收缩夹紧,深处又有暖流一点点汇集渗出。

  我的意识飞离身体,晕旋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世界似乎已不存在,只有紧窄的阴道,还有任北岳火烫粗挺的肉棒,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在全身爆炸。汗水混合着淫水沾满两人交合之处,身下的凉席浸湿一片。

  任北岳紧搂住我的腰肢,把我的阴部紧紧拉向他的胯下。肉棒又狠又深地顶进我的身体,再是一阵抽搐跳动。灵魂仿佛出壳,而肉体却和任北岳融为一体。我条件反射一般,紧紧夹住他的肉棒,一阵吮吸似的缠绕收缩。初尝禁果的我享受前所未有的高潮,接受任北岳滚烫的精液射入体内。

  片片落红和斑斑精液掺杂在一起,沾在床上和腿间。

  任北岳离开了床铺,从地上捡起他的汗衫,在我身上擦了擦。然后抱住我,一只手在我腿间按摩抚慰。

  他凑到我的耳边道:「好好休息,不管有什么事儿,我来担着。」

  我本来有些昏昏欲睡,听任北岳这么一说,倒是清醒许多,「能有什么事儿?」

  任北岳嗤笑,「这还用说么?等你妈知道了,非宰了我不可。」

  我翻了个身,趴到任北岳胸口,问道:「妈妈和我的感觉一样么?」

  任北岳立刻明白我的意思,无奈中摇摇头,「怎么这么问?」

  「就是觉得怪怪的,和妈妈爱上同一个男人。」

  「哇,这误会可大了。」任北岳赶紧纠正我,说道:「你也是见过你妈妈年轻时的模样,美丽迷人、风华正茂。在她眼里,我只是满脑子性爱的小男孩。谈不上是个男人,更谈不上爱我,至少不是你说的那种爱。」

  他的眼神变得遥远,继续说道:「那天刚好是我爸下葬,家里大办白事。你妈可是高兴啊,喝了好多酒,醉醺醺发酒疯。我自小就爱她、崇拜她,脑门子一热,这才发生的。」

  听任北岳回忆起和妈妈当年的一夜云雨,感觉怪怪的。毕竟,他刚刚捅破我的处女膜。两人还一丝不挂、赤身裸体在床上拥抱着。

  我呵呵笑道:「好吧,换个说法,和同一个男人做爱。」

  任北岳眼神闪烁,一只手抱住我的肩膀,另一只手来到乳房上揉捏。他翻身压住我,咬住我的嘴唇说道:「我得再操一次,才能告诉你。」

  我爱我的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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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姚珊:轮我帮你啊!

  

  一个重物落在床上,我睡得很轻,立刻醒过来。任北岳正一眼不眨盯着我,我有些不好意思,缓缓坐起来,问道:「盯着我干嘛?急事儿办得如何?」

  任北岳大早上被电话叫走,商量明年开春尝试无人机喷洒化肥。原来无人机不光是用来照相、摄影,还能给庄稼地一层层喷农药施肥,既精准又迅速。我对洒化肥的印象,还停留在八九十年代。农民伯伯背个大罐子,举着喷雾管对着庄稼淋浴。任北岳说现在无人机施肥的技术发展很快,也在到处推广。不仅节约劳力,而且洒得均匀,显著提高粮食产量。

  当然,广告都会说得天花乱坠。以前没有计划周全,无人机的产品质量良莠不齐,出了事监察管理又没有保障。耽误农忙不说,还会亏钱并且惹下一堆麻烦事。这几年现代农业发展非常快,无人机在农田施药方面应用越来越广,很多地方都已经在用,成效也有了保证,所以任北岳决心在自己承包的田里试一试。

  任北岳抓起一缕头发缠绕在手指头上,简单地说道:「很好。」

  「哦,那就好。」我接不上话,一时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对于任北岳的工作,我实在太过陌生。想关心他感兴趣的事儿,却特别力不从心。除了照顾庄稼地,如何才能更了解任北岳的日常呢?我对三农话题从不感冒,能叫出名字的农业专家更是少之又少。倒不是对任北岳当农民有偏见,而是长这么大,心思只有高考那几门课,所以对任何其他领域都知之甚少。我下定决心,网上有各种专业的入门视频,关于三农肯定也不少,可得找一找好好学习,就是一知半解也比一无所知强。

  我陷入沉思,直到任北岳搂住我,面庞贴过来才惊呼一声。

  任北岳一只手捧住我的脸颊,嘴唇贴到我嘴唇上,舌头在我的牙齿上擦过。他的另一只手纠缠在我的头发里,将我拉近他的身体。

  我热烈地回应,虽然不了解任北岳和他的农村、农田、农机,但这个……这个……我可越来越了解。我抬腿搭到他的腰上,一把抓住他的短袖衫后背。舅舅翻了个身,让我平躺在床上。他在我的双腿间安顿下来,然后扯开嘴唇,一言不发脱下我的吊带背心,盯着我丰满的乳房一眼不眨。

  「还费事穿这些?」舅舅一边说,一边手指伸到我背后,打开扣子扯掉我的文胸,扔到房间某个地方。

  昨天晚上被任北岳折腾一夜,我累得骨头架子都快散了。清晨任北岳被电话叫走的时候,我还没缓过劲儿。瘫在床上闷头大睡,醒来之后任北岳还没回来。

  原本希望任北岳抽空带我骑摩托兜风,所以我选择吊带背心配牛仔短裤,既清凉又方便。我打了会儿游戏,看了会儿闲书,等着等着困劲儿又犯上来,眼睛都睁不开,没一会儿就又睡了过去。

  任北岳解开我的牛仔短裤扣子,连着内裤一把脱掉。他张开我的双腿,轻轻亲吻我的大腿内侧,鼻子埋在我的腿间深深地吸入浓郁的性爱气味,愉快地呻吟。

  我舒服地长叹一声,闭上眼睛感觉每条神经都在温暖中碧波荡漾。

  任北岳的手掌覆盖在我的阴部,将阴唇分开,缓慢按摩敏感的花瓣。我不由自主抬起胯部,跟随着他的节奏增加更多的摩擦。任北岳却在这时移开他的手掌,低下头从上到下舔舐滑动。舌尖沿着我的阴蒂跳舞,不断增加我的快感。

  这是我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我立刻伸手抓住他的头发,不知道该扯开还是该迎上去。我快受不了了,软绵绵、滑腻腻的舌头在身下钻来钻去,又痒又过瘾。我失去自控的能力,被刺激得竟然留下两行眼泪。明明只有高兴或难过才会掉眼泪的啊,原来做爱也可以。

  太奇妙了。

  任北岳带给我的感受难以言喻,我的呼吸变得困难,身体跟着颤抖。当我达到高潮后,他又笑起来,顺着我的身体亲啄,直到咬住我的唇。我在他的嘴唇尝到自己的味道,这让我的需求更加强烈。

  「你的味道甜美极了,」他在亲吻之间说道。

  「你的舌头厉害极了,」我回道。

  「嗯,」他若有所思地攥住我的下巴,在我的鼻尖轻轻啄了下。

  任北岳跳下床,脱掉裤子再从头上扯下汗衫。他在床边站了好一会儿,让我看到双腿间翘起的勃起。任北岳带着笑容倾身向前,坚硬的勃起掠过我的大腿。我浑身发抖,激动地伸手抓住勃起。比我以为的还要粗长,我忍不住捏了捏,上下抚摸。任北岳的这个部位早就坚挺如铁,被我把玩后更是怒发冲冠,龟头流出润滑的液体,弄湿我的手指。

  他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翻到脑后。

  我在他的耳边轻声说:「轮我帮你啊!」

  任北岳呻吟着点点头。

  「躺在床上!」我咬着嘴唇说道。

  任北岳在靠在床头躺好,我跨腿坐在他身上,将小穴入口靠近他的勃起顶端。他的双手握在我的胯部,眼睛注视着我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我微笑着滑过他的勃起,一点点将他的肉棒纳入身体。阴道因为肉棒的入侵而一点点伸展扩大,越来越艰难。我不得不倾倒身体,几乎靠到任北岳身上,才能让他的肉棒继续在我的阴道内移动向前。

  任北岳双臂搂住我,稍稍抬起腰部,用力插挤到我的阴道深处。虽然不是第一次,也不是第二次、第三次,入侵的痛苦还是让我不由咬住下唇。这个男人的肉棒太大了,多少次都没办法习惯。谢天谢地体内足够湿润,任北岳的动作也足够温柔,随着压力再次开始在我体内积聚,痛苦很快变成愉悦。

  我吻住他的额角,在他的耳边问:「这样做对不对?舒服吗?」

  我支起身体悬在任北岳身上,有点儿像任北岳第一次对我做的那样。这就是他当时的感觉么?这也是他当时的感觉么?我天马行空琢磨着,顺应本能扭动臀部增加摩擦,任北岳也在我身下帮忙找律动的节奏。

  经过这么多天的性爱洗礼,任北岳和我之间越来越了解,在床上也越来越和谐。没一会儿我的动作就剧烈起来,两个乳房不停的左右摇摆,长长的头发被甩得到处都是。

  我把垂到面前的长发全部拨向一边,又觉得还是碍事,将头发收拢起来绾个发髻。我直起腰坐在任北岳的勃起上,整个长度完全被我吞进身体。我随即发现这么动作身子可以更加轻松,由扭动旋转改为前后摆动,又试着一上一下,两个乳房也随着身体一高一低跳动。

  任北岳显然很喜欢眼前的景色,伸出手想抓我的乳房。

  我身子向前微倾,迎上他的手。任北岳的拇指和食指不时抚捏挑逗高高翘立的乳尖。一时被他同时挤向中间,一时又握着顺时针打转,就像五岁的孩子摆弄橡皮泥玩具。他起初还会观察我的表情,见我没有反抗,更加用力挤迫双乳。而揉弄的方式与其说是一种爱抚,倒不如说是蹂躏。

  随着性高潮越来越近,我加快速度。屋里冷气再足,我身上也出了一层薄汗,皮肤染上浓浓的红晕,两粒乳头被任北岳玩弄得已经完全凸出,酸软的乳房似乎也胀大一圈,小腹在肉棒的穿梭搅拌中不断收紧。任北岳立刻感觉到我接近高潮,于是配合着我的节奏向上猛烈挺动胯部。

  床铺随着我们的动作吱吱响动,听在耳朵里无比淫靡。高潮再次来临,我骑在任北岳身上弹跳起来,一层层波浪扑面而来,我仰起脖子,忍不住大声叫喊,直到高潮渐渐褪去。

  「我喜欢你的声音,」任北岳说道。

  「我喜欢你的棒棒,」我喘着气说道。

  任北岳呵呵轻笑,抬起身体抱住我翻了个身。

  我躺倒在床上,任北岳的勃起却没有滑出我的身体。他非常缓慢地在我体内移动,我抓住他的手臂,随着他的节奏放松下来,尽可能地张开双腿迎接他进入更深的地方。任北岳的胸口起伏,鼻息粗重,加快了速度和强度。我越来越承受不住,整个人好像都要被他淹没。

  任北岳再次吻住我的嘴,手指穿过我的头发,握成拳头。

  小腹的压力越来越大,没多久又在他的推送中达到高潮的边缘。就在我以为身体快爆炸时,他从我身体里抽出来,把我翻了身趴到床上。他抬起我的臀部,再次从身后进入我的身体。这个姿势让他充满得更彻底,小腹被他顶得又酸又痛。当他加快速度时,又咕哝着咬住我的脖颈和肩膀。高潮席卷而来,我叫得嗓子都哑了。

  任北岳的身体绷紧,最后一个插入后,他定住动作。炽热的精液填满我的身体,任北岳咕噜着靠在我的背上颤抖,嘴唇贴在我的背上,随着勃起逐渐消退,他从我的身体里滑落出来。

  任北岳侧身躺倒在床上,我蜷缩在他旁边。沉浸在性爱的余晖和许多令人难以置信的高潮中,默默地感谢脑海中那个微小的声音。

  我是他的,他是我的,没有人能把我们从彼此身边带走。

  第十一章姚珊: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从十八岁生日那天开始,我每天晚上都在舅舅的床上度过。

  今天早上,我的心情不太好,因为妈妈会来接我离开。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女儿从高考结束到大学入学,也该尽一份当母亲的义务。她专门和公司请一天假,将带我去采购,并且陪伴我第二天去大学报到。

  对于即将迎来大学生活,我内心非常期待,毕竟是十八年来努力学习的目标。虽说逃不过还是个学生,但却是人生新的开始。我将对自己的生活有更多控制,再也没有寄宿学校严格的作息,不用勉强去学自己讨厌的学科,更不用说和无数名目的考试说再见。

  这些都是我盼了十八年的时刻,唯一的变数就是任北岳。

  好在大学离旬村不远,如果我们愿意,完全可以在周末或寒暑假见面。我永远不会告诉妈妈,因为我向任北岳保证会严严实实捂住两人之间的秘密。

  任北岳的态度比较保守,从头到尾总在强调一切都随我的意愿。我觉得他对于我的存在并不十分注重,也许因为他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将,而我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我不知道将来如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遇到其他让我倾心爱慕的男人。不过,从当下的心境看,我不想这次的分别成为两个人关系的结束。

  「庄稼收获之后,等农闲的时候,你能来看我么?」我试探着问任北岳,将煮好的粥递给他。

  任北岳从地里忙回来,我已经准备好精致的早餐。这是我们一起吃的最后一顿饭,我由衷希望只是近期内的最后一顿。

  「现在哪儿有农闲啊,收割完庄稼就得对一大堆农机检修、保养,稍微暖和点儿时,又赶紧要清墒、除草,农时可不等人。」

  任北岳穿着短袖,露出的双臂黝黑强壮。他这些天都是赤着上身,让我尽饱眼福。不过任北岳知道我妈今天会来接我,所以穿件衣服遮挡一下。

  他的手机响起收到新信息的提示音,任北岳很快沉浸在所有成年人都在做的事中:刷手机。也不知道哪里有那么多事情要看,那么多话要说。整个早餐他都是边吃边看手机,手指移动飞快,手机响个不停。

  我没问出想要的答案,郁闷不已,守在他旁边静静坐着,不再说话。我就要离开了,任北岳没有显露出一点点依依不舍,我还指望着趁妈妈没来之前,两个人好好温存一番,计划将来的见面时间和地点呢。

  任北岳又跟手机聊了十来分钟,终于意识到我的存在。看我气呼呼的模样,知道冷落了我。他笑了笑,把我抱到怀里亲亲我的额头,问道:「东西都收拾好了么?」

  「哇,这就等不及赶我走了?」我黏在任北岳身上,胳膊搂住他的脖子,故意咬了口他的耳朵。

  任北岳吃痛,掰住我的脸上上下下打量,露出我非常熟悉的痴迷目光。照以往我已经趴在桌子上被他欺负得哇哇大叫,但这次他却非常克制,可能是妈妈就要来接我了,他只是淡淡亲了下我,喃喃道:「说什么疯话啊!」

  「看,你没否认!你就是想赶我走?亏我对你这么好!」我又顺势咬住任北岳的嘴唇,舌头伸到他的嘴巴里翻搅。

  和任北岳耳鬓厮磨一个多月,这件事我已经做的轻车熟路。

  「我对你也好啊!」任北岳的手盖在我的乳房上,使劲儿揉捏。照以前我肯定会痛得哇哇乱叫,现在两个乳房已经习惯了他强劲的力道。不管被这个男人多么粗暴地揉捏,也不感到痛苦,反而点燃体内积蓄的火苗,将性欲更加酣畅淋漓地释放出来。

  「我还要你对我更好些!」我气喘吁吁,胯部在他大腿上磨蹭。

  「这样么?」

  任北岳的手滑过我的大腿之间,手指隔着内裤在阴蒂上翩翩起舞。我长长呻吟,双腿又张开了些,方便他的手指拨开内裤,手指伸入我的阴道入口。片刻后,我扭动着身体,骑在他的手上爆发高潮。眼前一片金色光芒,温暖笼罩着我,让我活力四射。

  「我舍不得离开你,」我忍不住说出心事,低头看到他的胯下,说道:「你又硬了。」

  任北岳呵呵笑道:「很高兴你喜欢,过一会儿就安生了。」

  我从他的腿上跳下来,顺势跪在他面前。我咬住嘴唇,把脸放在他的帐篷前,滑出舌头隔着裤子舔了舔他的勃起。

  走之前,我一定要做点儿什么让任北岳记住我。虽说年轻毫无经验,也没感觉良好到认为自己无可取代,不过总是要努力一把,让他对我这个十八岁小女生没那么容易忘掉吧。

  我的意思是,想起我的名字时,脑子里不光是没有血缘的外甥女。

  「你确定?」任北岳立刻明白过来,眼神一闪低声问。

  我耸耸肩头,把他的勃起从裤子里解放出来,「走着瞧。」

  我一手握住他的勃起棒身,一手捧住蛋蛋轻轻按摩,然后张开嘴巴包裹住勃起顶端。

  任北岳的双腿颤抖,没过多久就拍拍我的肩膀,说道:「你最好慢慢来。」

  「嗯嗯,」我咕哝着一只手牢牢地握住他的根部,继续摆动脑袋吮吸。

  任北岳的一只大手罩在我的脑袋上,把我固定在原地,开始移动臀部。我需要一点时间适应这种感觉,虽然他的动作并不粗鲁,但我还是干呕了几次。

  我的指甲深深挖进任北岳的皮肤,嘴巴里从未塞过这么满,龟头顶在喉咙时尤其难受。好在任北岳的速度不快,他希望我们都在享受,而不仅仅是他。不过,柔缓的速度没有持续多久,任北岳固定住我的脑袋,摆胯的速度渐渐加快。

  就在我差点儿呼吸不过来时,他的勃起埋入我的喉咙深处,在口腔中悸动,紧接着滚烫的精液冲入喉咙,感觉比在阴道里更清晰。

  任北岳把我抱起来,根本不管我满口他的精液,不停亲吻我的嘴唇、脖颈、肩胛和胸口,然后将额头靠在我的额头上。

  「我不知道这能持续多久,但我非常感激你所做的一切。」任北岳满脸的慈爱。

  「我也要谢谢你,」我的双手捧住任北岳脸颊,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儿,继续说:「我只是去上学,又不是永别。你可以来看我,我也会来看你的……除非……你不想我来找你。」

  任北岳摇摇头,「别说傻话,我永远欢迎你。」

  任北岳不像是在骗我,可神色却又很古怪。他的眉头轻蹙,显然满是心思。谈不上担心我们做过的事,但也好像不再期待我们将来的见面。我解读不出任北岳,只能咬着下唇说道:「任北岳,我不会告诉妈妈的,一定会保守我们的秘密。」

  「放心,事情不管如何发展都由我担着,」任北岳抱了抱我。他的声音很沙哑,嗓子眼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又说道:「现在,你赶紧收拾收拾,你妈很快就会来敲门接你了。」

  是啊,暑假终于结束,妈妈一早就打电话确认来接我的时间。她要为我的大学生活置办很多生活必需品,还要送我去学校报到。虽然非常舍不得,可我知道不能再拖延。我曾提意任北岳和我一起去,但他却摇头说不。我猜在发生了这些事后,他觉得见妈妈有些压力吧。

  妈妈的车开到院门口时,我不由有些紧张。早上梳洗时,我花了好长时间观察镜子里的自己,左看右看没觉得和之前有任何变化。无论我们的关系是剑拔弩张还是爱护有加,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我最亲近的人,毫无疑问,也非常了解我。她会察觉我已经不是处女了么?会察觉我的第一个男人是她的弟弟么?

  「嗨,妈妈,」我打起精神,跑到门口迎接她。

  「嗨,珊珊!」妈妈抱住我,高兴地问道:「你在这里过得好吗?」

  妈妈面色红润,心情愉快,看样子这两个多月过得非常惬意。我们隔三岔五总是会在手机上联系,她对我的高考、大学、专业都满意极了,也很为我骄傲。我算彻底明白,跟我妈保持母女和谐的关键就是别住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不适合我们俩。

  「很好。」我伸手拿起行李袋,跟着妈妈走到车前,心中忍不住有些紧张。我刻意瞒着这么重要的事儿,万一妈妈将来知道了,会不会很受伤?答案是肯定的。然而我必须隐瞒,常识也知道任北岳和我发生的事离经叛道,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且退一万步说,妈妈知道了还会更尴尬,毕竟她和任北岳也上过床。

  母女没说什么事儿都得坦诚相见,对吧……对吧?

  「珊珊给你添麻烦了吗,北岳?」妈妈走到院门口,和站在一旁的任北岳攀谈起来。

  任北岳摇摇头,什么也没说。我趁着妈妈背对着我,偷偷看了任北岳一眼,他的目光也落在我身上。他们两个人的话题关于我,眼神放在我身上应该是很自然的事情,对吧……对吧?

  任北岳和妈妈又说了些庄稼收成、旬村村民发生的事儿,大部分时候是妈妈听任北岳说。等妈妈转过脸再看我时,她的面色变得不对劲。既不是开心、也不是生气。从她的眼神里,我看到一股不可名状的复杂情绪。我心里一沉,脑袋嗡嗡直响,预感大事不妙。

  不会吧,我没做什么可疑的举动啊,妈妈这么快就能发现我们的秘密么?哪里露了馅?

  「妈,咱们快点儿走吧,日头一会儿上来,我们非热死不可。」我假装镇定,催促妈妈快点儿上路。

  妈妈缓步走到我跟前,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我心虚地低下头,不敢和她直视,而是打开车门坐进了副驾座。

  妈妈阻止我关上车门,忽然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我没想到妈妈这么快就变脸,越发心慌意乱,坐立不安,连头都不敢抬,喃喃道:「怎么了?妈?啊?我……」

  「你在这儿呆着,我一会儿回来。」妈妈说完关上车门,转身来到任北岳身边,把他拉进了院子,砰得关上院门。

  无论他们之间说什么,很显然妈妈不想让我听见。她倒是真没用多长时间,我在车里煎熬了大概半个小时,妈妈回到车里,看都没看我一眼就启动车子。

  我在她身边如坐针毡、不知所措,大气都不敢出。妈妈脸上的激动神色依然未褪,可一路上什么话都不说。回了城后,她的情绪才逐渐平息,还带着我买了很多上大学需要的日常用品。

  其实大学离家不远,坐地铁个把小时。和中学时寄宿几乎没区别,我完全可以自己料理。不过,妈妈看上去很坚持,我猜想任北岳是不是和妈妈提了我高考查分时情绪崩溃的事儿,妈妈在用亲力亲为表示对我的内疚和关心。其实任北岳和我的事儿,从妈妈的角度说,她如果真愿意反省的话,也不能全怪我俩。毕竟最初因为她嫌我碍眼,才把我抛给任北岳。可以说我俩在一起,完全是她一手促成的。

  我想联系任北岳,问他和妈妈究竟说了什么,可任北岳那边一直非常沉默。我又找不着合适的机会打电话给他,只能暗下决心,晚上睡觉的时候不管夜多深都要和任北岳聊聊。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我迫不及待跟我妈道晚安回房间。没想到妈妈竟然推门跟了进来,看着她脸上的神色,我暗暗叫苦,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现在她要跟我摊牌。

  「珊珊,在乡下这几个月发生了什么?」妈妈的开场白倒是还算平静,想来也是酝酿了一天。

  饶是如此,也让我猝不及防,脸色刷得一片惨白。我今天第一百遍问自己,究竟哪里露馅了?我保守秘密的本领怎么如此不堪一击?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犹豫了一秒,终于鼓足勇气,压低声调问道:「妈妈,任北岳和你不是亲姐弟,对吧?」

  「啊?」妈妈猝不及防,脸色登时一变,没料到我竟然会这么说,不答反问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还有,任北岳是你叫的么?」

  不待我出声,她又凝声说道:「这种谣言你以后不要再提了。」

  「哪里是谣言啊,我在村子里见过吴奶奶,还去过她家。吴奶奶对任北岳可好了,我都真真切切看在眼里。」我撇撇嘴角,有模有样地说道:「哎呀,妈,任……舅舅是个好人,你肯定信得过他,不然也不会把我往他那儿送,对吧?现在,我们知道舅舅和我没血缘,你更不用大惊小怪。退一万步说,我才刚刚十八岁,又不是在相亲挑老公,真没什么好紧张的。」

  妈妈伸手狠狠甩我一巴掌,呵斥道:「哪有像你这么说话,没羞没骚!」

  你不也一样,我捂住火辣辣的面颊,差点儿脱口而出。要不是答应任北岳保守秘密,我真会按捺不住冲动,大声揭露她和舅舅春风一度的事情。

  「妈,舅舅对我很好。他非常照顾我,也没有欺负我。」我提高声音,尽管极力抑制着自己,但是语声却十分激动。

  妈妈面色铁青,半晌说不出话,紧接着愤然道:「别说了,你以后不准再去找他。」

  妈妈见我还要争辩,不等我开口,又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是你妈!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这事儿不要再提了,你快点儿把心里那点儿想法灭了,灭得干干净净。这事儿实在太荒唐!」

  我沉默下来不再说话,心里却不以为然。妈妈现在只是在气头上,过一阵子气消了就好。我已经上大学,也已经十八岁,当然可以选择和谁在一起。只要我愿意,妈妈拦不住我。当然,现在任北岳的态度是关键。我心里不禁泛起一丝希望,如果妈妈试图说服我,是不是表示妈妈跟任北岳那儿抗议也没说通。

  我们早就讨论过这件事情,任北岳总是说出了事他会护我周全,明确我什么时候去找他都会欢迎。将来发生什么谁都说不准,但他总是会让我选择。以前听在耳朵里总觉得前后矛盾,一边说他全担责任,一边又在推脱责任。现在总算有点儿明白任北岳的意思,我的眼睛忍不住瞟向放在书桌上的手机,迫不及待想和任北岳联系,告诉他妈妈改变不了我的决定。

  这副模样显然被妈妈尽收眼底,她的表情极其矛盾,呼吸也明显急促起来,终于说道:「你还是会去找他,对吧?」

  事已至此我也不想隐瞒,揉了揉脸颊,妈妈打我的一巴掌仍然火辣辣痛。

  我横下心说道:「妈,我看不出来究竟有什么大不了的。抛开他是你弟弟这层关系,而且还是名义上的弟弟,任北岳从哪方面说都是个好男人。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你至少可以放心他喜欢我、对我好,更不会欺负我,对吧?将来,你和你的小男友结婚,肯定希望我在你面前越少出现越好。任北岳那儿不是最好的去处么?要不,这个暑假你也不会把我往他家送。」

  头回和妈妈如此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越说越觉得自己思路清晰、体贴入微,心里还挺得意,希望妈妈也能感同身受。

  妈妈不怒反笑,而且笑得有些歇斯底里,我没想到妈妈会表现得这么古怪,不得不小心翼翼问道:「妈妈?」

  「他是你的父亲。」妈妈的笑声嘎然停止,忽然说道。

  听到妈妈的话,我惊得如同晴天霹雳,脑袋轰轰直响,心中就像有惊涛骇浪在翻腾着,身子一软坐倒在床上。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爸爸?……爸爸不是和妈妈早早离婚,抛弃我俩远走高飞了么!

  「我喝醉了酒,任北岳刚好在身旁,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妈妈言简意赅,显然及其不情愿和我提起这段往事。

  我脑子里千头万绪,真正蹦出来的只有更多的问题。这样的事网上很多,我还看过更离奇的,可一但发生在自己身上,全然不知该如何接受。

  我面如死灰、鼻子酸痛,泪水不住在眼眶滚来滚去,料定这是妈妈为了拆散我们的谎言,但依然不甘心这样的反转。

  我哭着说道:「你在乱编什么啊!妈!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我喜欢北岳,我要和他在一起!」

  「珊珊,冷静下来吧!」妈妈也忍不住流下眼泪,但她的眼神却无比坚毅,「我送你去旬村,根本没料到你们会发展成这样。任北岳明明知道你是谁,却还这样对你。可想而知这个人有多混蛋!听妈妈的话,别再犯傻了。以后忘了这个人,忘了这件事儿。你才十八岁,还有大好青春,别把时间、感情浪费在这个人身上!」

  我想同意妈妈,想对她说抱歉,想听她的话,可我真正做的只是哇哇大哭,一边哭还一边嚷嚷着,「我要问他,我要问他。这不是真的……」

  妈妈站起身朝门口走去,用力地拉门,第一次连门把都忘了旋开。

  就在她离开我的房间前,扭过头疲倦地说道:「看得出来你喜欢他,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也好,你面前两条路,要么别再糊涂,忘了那个男人,只当一切都没发生过。要么你就继续,从此被他左右,看看你最后会落得什么下场!」

  第十二章任北岳:你离婚也没和我说。

  

  看到珊珊时我吃了一惊,这个姑娘和姚竹年轻时的模样几乎完全重合。

  珊珊小时候我见过几次,印象中一直觉得她漂亮乖巧。最后一次是我妈下葬时,这个娇小的女孩穿着一件黑裙子和黑皮鞋,长长的秀发披散在肩头,散发出一种吹弹可破的稚嫩可爱。也许是我的样子太吓人,也许是那时候父母刚刚离婚,她的生活发生巨大的变化,珊珊看到我又害怕又紧张。

  这么多年过去,我很少想起她。即使飘过脑海,最多就是个平淡无奇的黄毛小丫头。现如今再次站到面前,珊珊却像一朵绽放的花朵,长发高高扎在脑后,一双凤眼被长长的睫毛覆盖着,嘴唇小巧丰美,挺拔秀气的鼻子轻轻皱起。她穿着一身短衣短裙,皮肤白皙、四肢修长,凸凹有致、落落大方。向我浅笑问好时,嘴角上翘,胸前微微起伏,纯净若水的目光满是真诚,充满了朝气蓬勃的生机。

  我想起十八岁的姚竹,那时我十岁,第无数次告诉她长大要娶姐姐当媳妇。

  「你和吴雪分开怎么也不说一声。」姚竹不满地问道,眼里还有一丝幸灾乐祸。

  帮珊珊收拾好房间,她就迫不及待找个理由把我拉到一边数落。虽然十几年疏于联系,但姚竹看着我长大,仍然非常了解我。瞧着家里的样子,她立刻意识到我的生活里没有女人。姚竹从来不掩饰她瞧不起吴雪,吴雪也指着她的鼻子骂三姓家奴。两个人的敌意几乎从见面第一天就开始,现在姚竹发现吴雪消失,对她来说可是大快人心。

  不过这些不是重点,吴雪是我最不希望提起的话题。昨天姚竹忽然打电话给我,我知道她有事求我帮忙,没想到第二天就出现在门口。不是我不欢迎外甥女,只不过姚竹的做法让我很不满意。她总是如此,从来不和我商量,明明和我有关的事情,却独断专行为我做决定。虽然珊珊是她的女儿,我是她的弟弟,但挡不住珊珊和我几乎是陌生人。我独身这么多年,忽然和一个这么大的陌生女孩儿住在家里,别提有多别扭。

  我不悦地皱起眉头,狠狠抽了口烟,却仍然平息不了心头的烦躁,语气变得不耐烦:「你离婚也没和我说。」

  我对姚竹从小就很依恋,爱她是最轻描淡写的说法。她比我大十岁,可以说看着我长大,也非常维护我。我爸脾气暴躁,她、我,加上我妈,三个人挨打挨骂是家常便饭。不止一次,她要么拉着我的手逃离爸爸的拳头,要么自己挡在我爸跟前,替我接下我爸手里挥舞的凳子或竹扁。

  我一直以为我们姐弟关系亲密,然而,姚竹越独立和任家的关系就越疏远。我可以理解,爸爸没少揍过她,亲妈也从来都是袖手旁观,她对这个家、还有旬村没有多少美好回忆。

  不过,我还是忍不住怪她,吃苦的不止她一个,可我们有彼此关心爱护,更何况两人的关系早已超出亲情。可这份感情显然对姚竹没有那么重要,要不是妈去世,她独自带着珊珊回来奔丧,我都不知道她离婚的事情。

  「离婚都是我的错,老公发现他不是珊珊的爸爸。」姚竹毫不含糊地答道。

  原本做好准备她会找个冠冕堂皇的藉口,没想到这次姚竹一反常态,竟然如此坦白直接。记得她离婚的最初几年,我曾经追问过很多次,还说要找那个抛妻弃子的男人胖揍一顿。姚竹不光坚决挡住我,对离婚的前因后果更是守口如瓶。之后她跟我彻底疏远,只有逢年过节时大家才会见面问好。我还以为我们姐弟关系一直都会这样,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如今姚竹冷不丁告诉我真相,我吃惊极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能像傻子似的,瞠目结舌地又问一句:「什么?」

  姚竹没有回答,只是一眼不眨盯着我。小时候她在辅导我做作业时也这样,认为给我足够多的提示,我早就应该明白过来。

  我发愣半天,还是说不出话。姚竹终于等不及了,朝着我的胸膛就是一拳头,低声喊道:「还不明白我在说什么!珊珊是你的孩子,你这该死的蠢货!笨蛋!傻子!」

  还好姚竹早先从我手里抢过杯子,不然这会儿肯定掉到地板,摔上粉碎。

  「你在跟我开玩笑。」我完全不知道如何消化这个事儿。

  姚竹板着脸沉默下来,虽然不能用眼睛做基因测试,可那副表情已经回答我的问题。而且,我相信她。

  「操!操!操!」我满脑子乱七八糟,只会蹦这一个字。

  「可不是么!」姚竹仍然在懊恼我的愚钝,说道:「就这么开始的。」

  「我该怎么办?」我不知道在生谁的气,或者在生什么气,但我就是忍不住生气地吼出声。

  我是个混蛋,刚才还对姚竹的独断专行和疏离冷漠表示不满。转眼就庆幸姚竹是我的姐姐,而且大我十岁,她会替我拿主意。不是说我不能拿主意,出生在我们这样的环境,早熟和自立是生存必备技能。我现在管着五百多亩的庄稼地,大大小小的事儿哪个不是我出主意。但是,这和珊珊的身世完全是两码事儿。

  饶了我此时此刻的六神无主吧,对男人来说,忽然冒出个快成人的女儿可不是天天会发生的事儿。当然,常识也知道应该由男人来担当,可我敢肯定,在姚竹面前,我一辈子只是个小屁孩儿弟弟,不可能在她面前竖立说一不二的权威形象。姚竹知道怎么做,她从来都知道。我只用听她的就好……我从来都听她的。

  果然,姚竹白我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说道:「放松,珊珊刚刚高考完,而且也快十八岁了。这会儿说出来不是让你负责,更不是让你养她,只是觉得没必要继续瞒着你。你不用紧张,小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对她不用费什么精神头。珊珊个性很独立,学习也很用功。高考几门课考下来,我看她的精神还不错,成绩应该不会差。她对将来的学校选择、专业志向都早有打算,我是非常放心她的。」

  好吧,珊珊是个好姑娘,我不用操心。这无疑是个好消息……倒不是说我不想操心,就凭她是姚竹的女儿,给珊珊多少钱都没问题。我暗下决心,姚竹这会儿说得果断,可我还是要在珊珊身上尽份儿心意。虽然我们姐弟久不联系,这点儿觉悟还是有的。更何况,珊珊现在不光是我的外甥女,而且是我的女儿。

  「我没有不负责任的意思。」我无力的辩解,知道现在说这些太晚了,女儿毕竟已经快十八岁。

  姚竹根本不管我心里怎么想,絮絮叨叨说道:「其实一开始我并不想麻烦你,珊珊的身世我也打算一直瞒着。可我工作太忙,珊珊对我的男友一百个不顺眼,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两个人都能吵得头上冒火。这个女儿我很了解,她十之八九是因为刚高考完,心里担心高考成绩,所以情绪特别不稳定。我也没什么太好办法缓解,反而次次惹得两人都烦得要死。」

  「我能想象,你可不是个好相处的……和你越熟越如此。」我不禁莞尔,想起小时候姚竹逼着我做作业洗衣服吃饭,她很少和颜悦色建议,上来就是咄咄逼人听她话的架势。

  姚竹拍了下我的肩膀,狠狠瞪我一眼,但也不得不承认我说的没错。

  她点点头,无奈道:「我脾气确实不好,对她没什么耐心,更分不出精神头照顾她的情绪,偏偏这两个月她身边得有人,所以才把她送到你这儿来。你也刚好趁这几个月,跟她好好处一处。毕竟……毕竟……名义上……你是她的亲舅舅。」

  姚竹语速非常快,直到最后一句话才慢下来,而且还犹犹豫豫。我没理她隐含的意思,而是关心当下最要紧的问题,问道:「你……你……打算……珊珊一直都不知道……」

  「当然不知道,而且永远不会知道。」姚竹想都没想坚定说道:「你是他舅舅,足够了!」

  不得不说,姚竹这番话让我轻松不少,尤其是当爹这件事,我根本没办法代入。

  和吴雪结婚那些年,我最庆幸的是两人一直没孩子。严格意义上我们也没有办理离婚,但全村的人都知道她卷走家里的钱和车跑了。我恢复单身,生活不仅了无牵挂,而且可以全心全意专注于赚钱。我不知道会持续多久,也没想过再婚。这些年无数人给我介绍对象,或者直接把自己介绍给我,都让我统统拒绝了。我不是留恋吴雪,只是对结婚失去兴趣。

  现在奔四,听上去可是够老的。然而,遗憾俩字跟我边儿都不沾,我估计天生就不适合家庭。

  珊珊是我的女儿,乍一听我确实吃惊,也十分恼怒姚竹。如此重要的事情,她竟然瞒了我十八年。可是,如果稍微想深点儿,我更多是感激,也终于明白她和我疏远的原因。

  我的生活充满狗血和讽刺,身边的人总能摇身一变以全然不同的角色出现在我面前。第一个就是我的姐姐姚竹,五岁的时候我问我爸为啥姐不和我一个姓,他不屑地说姐姐不是任家人。我那时太小,听不懂爸爸的意思,但却知道这是爸爸对姐姐又打又骂的理由,连带着妈妈也对她冷眼无视。姚竹在我们这个家里,活得比外人还不如。

  我对姐姐说,将来娶她当老婆,这样她就和我是真正的一家人。

  当时姐姐十五岁,听到我的发誓只是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然后带着痛惜怜爱的表情摸摸我的头,又把我抱在怀里,在我额头使劲儿亲了一口。那时我还不懂姐姐的反应,直到十三岁时,我才稍稍了解成人的世界,体会到爱慕姐姐而得不到回应的苦涩滋味。后来,看到大学毕业的姐姐穿着洁白的婚纱,嫁给另外一个男人当老婆,我满心的懊恼和沮丧,心里涌现的挫败感让我消沉了很久都没走出来。

  上高中后爸爸去世,姐姐在妈妈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威逼利诱之下,终于回来参加爸爸的葬礼。和哀悼没有一毛钱关系,要不是我的恳求,她恐怕能做出唱歌跳舞拍手庆祝的事儿。

  事实是,姚竹也许没有在葬礼上笑出声,但不妨碍她在丧宴上,一杯一杯往肚子里灌酒。无论是谁来吃席,她都要和对方喝酒。在她出丑前,我赶紧带她回了家。再在丧宴上多呆三分钟,姚竹非当着全村人的面,站在桌子上控诉我爸对她、对我、对妈妈的毒打虐待。虽然这些在村子里不是秘密,但却绝对不是白事上做的事。

  姚竹一直都在笑,后来我才知道,这叫宣泄。

  从六岁到十八岁,姚竹都是在爸爸的屋檐下度过。爸爸从来没把她当一家人,更谈不上带给她安全和温暖。姐姐太可怜了,不奇怪多年积攒的阴郁和怨恨,终于在爸爸入葬后爆发出来。我当时快十七了,已经明白姐姐受的委屈和苦楚,对她充满同情和怜惜。也是因为快十七,我满眼都是她的笑容那么妩媚,眼神那么迷离,身体的曲线更是诱人至极。

  我从小爱我姐,就算再大逆不道也还是爱。

  农村长大的孩子都早熟,这也是迫于生活没有办法。爸妈忙于挣钱没空管,就只能自己照顾自己,早早学会挑水、喂鸡、干农活。上学之后不会有多少变化,老师即使教,也没几个学生好好学。没人真的在乎,从家长到老师,再到孩子自己,各个都认为只要会识字会算算数就可以。一个学校,充其量那么两三个孩子认真学习,上高中、考大学。

  年纪小时,孩子们聚在一起疯玩疯闹,浑浑噩噩的长大。直到八九岁吧,忽然间班级里的男生女生就分开了,只要被人瞅见稍微走得近一些,就被认为是谈恋爱找对象。上初中后这事儿更多,大家各个开了窍。女生裤子上沾血,就会引来男生嗷嗷嗷怪叫。平时聚在一起抽烟喝酒聊女人,男生们也会陆陆续续说起自己的肉棒硬了,晚上淋湿裤子和床单。

  我的第一次遗精不算早也不算晚,十四岁中间吧,正在熟睡中,也没做什么梦,突然感觉特别憋尿,一股热乎乎的液体就流出来。那感觉爽极了,以至于我立刻醒了。当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倒头又昏睡过去。直到第二天早上,发现内裤上湿了一片,还有一层白色的黏液,这才知道我这颗青果也终于熟了!

  第一次遗精后有些紧张,更多的还是长松口气。上网找找需要注意的信息,翻着翻着就看到很多色情图片和网文八卦。农村没有什么娱乐活动,除了电视就是手机。看电视只能在家,但手机上网方便多了,我不停浏览大大小小的色情网站,看女人光身子和隐私部位,学习黄片里的动作,幻想着将来有一天这么操女人。

  十四岁时我的身体已经长开,遗精后个头又猛窜五六个公分,又高又壮很受女生吸引。不过,我学习成绩好,自视甚高,是为数不多几个准备上高中考大学的精英学霸。更不用说又有个优秀美丽的姐姐当标杆,对周围那些小女生自然看不上。她们大部分都不打算拿毕业证,有些已经找好人家准备嫁人,还有走入社会打工赚钱,听说后来在歌厅和酒吧当小姐的也大有人在。

  这些女生怎么能和我亲爱的姐姐相比!每天晚上睡着前,我都祈祷能在梦里看到姐姐,尤其是遗精时的艳梦。不过这事儿没法儿自己控制,每周那么一两次,都是在无梦无扰中度过。我只能靠自己,黄书里只要是描写姐弟乱伦的,我都会翻个底朝天,更不用说意气风发时的手淫对象了,除了姐姐没别人。

  不要怪我爱上姐姐,记忆里她给我的爱护比我妈要多得多。我上初中时她已经上大学,但因为挂念我,择校也选在本省没有去很远。上高中后,我到镇子上的寄宿学校,算是半只脚踏出旬村门槛,而且身上的肌肉和个头也轮不上我爹再对我拳打脚踢。姐姐长松一口气,再也没有回过旬村,但会时不时到学校看我,给我塞钱带吃的。照现在的时髦说法,姚竹就是标准的伏弟魔,我怎么能不爱她!

  当然,那时的我已经懂得伦理道德,而且姚竹也结了婚,有家有丈夫。虽然姐夫因为出差,赶不回来陪姐姐参加我爸的葬礼,但听说他们两人非常恩爱。我应该保护姐姐,不让她受到伤害。可看着姚竹妩媚迷离的模样,我就一个心思,天打雷劈也要操到姚竹。

  没错,她是我的亲姐姐,我不该对她产生性冲动。然而,内心的火焰没有因为羞愧而熄灭,反而越来越猛烈,操亲姐姐的念头只让我更加性奋。终究,我还是没能抗拒那份诱惑,不管她是我的姐姐,不管什么伦理道德。

  我扶着姐姐回了家,一路上都在利用各种机会在她身上摸来摸去。关上院门,我毫不犹豫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浑身上下燥热不堪,满脑子就一个念头:我要享受这具身体,我要占有这个女人,我要操我亲爱的姐姐。

  我脱掉姐姐的衣服和裙子,露出里面性感的文胸和内裤。眼前诱人的风景不禁让我呼吸一窒,姐姐一点儿都没察觉,她这幅样子在我眼里有多诱惑妩媚,引我犯罪都在所不惜。窄小的内裤贴在姐姐的胯部,勾勒出形状饱满的两片河蚌。丝薄的胸罩遮不住胸口软滑白嫩的馒头,中间夹出一条性感的乳沟,勾得我手心痒痒、蠢蠢欲动。

  姐姐已经喝得迷糊,还以为我在伺候她上床休息。她仍然不停笑着、唱着,嘴巴里断断续续嘟囔着爸爸的名字,这个天字号第一大混蛋终于归西。我和她的感觉一模一样,甚至庆幸老家伙死了,我才有机会看到姐姐如此开心。我的心中涌出一股激流,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拿出手机,啪啪啪拍下姐姐妩媚动人的身躯和笑容。

  一想到这幅美丽的躯体属于我仰慕一辈子的姐姐,此时此刻将任我摆布。理智、道德这些东西被我彻彻底底抛之脑后。我决定了,这是我从男孩儿变成男人的一天!

  我就像一只狂暴的野兽,整个人扑到姐姐身上,满心充斥着将亲爱的姐姐占有吞噬。一双色手迫不及待分开她的两条腿,那里散发出一种另我疯狂的气息。

  我隔着蕾丝内裤,用坚硬如铁的肉棒摩擦姐姐的私处。手也没闲着,摸向一对儿丰满和富有弹性的奶子。开始的时候,还只是颤巍巍盖在上面停着不动,仔细感受手底传来的柔软和舒适。停了一会儿,见姐姐没有抵抗的迹象,胆子越发大了。两只手揪着姐姐奶子上两个小小的凸起轻轻揉搓,很明显感觉到藏匿在缎子下的奶头坚硬挺起。

  阵阵电流从手心传到下腹,隔靴搔痒已经不能满足我的欲望。理智越飘越远,我的手从罩杯上缘伸进去,握住两颗大桃子,入手的细嫩让我差点儿心脏爆裂。这是姐姐的奶子啊!我正揉搓亲生姐姐的奶子!禁忌的刺激让我越来越大胆,手下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姐姐终于意识到我在干什么,酒也醒了大半。然而,她在气愤之极又不敢大声呵斥,只能低声急促地说道:「你要干嘛啊,北岳,别这样,不行,我不要这样、我们不能这样……」

  我爱了姐姐一辈子,这会儿早已精虫上脑,疯狂中哪里会去听她的话。她的反抗只在无形中更激发我对她的欲望。

  姐姐两只手拼命抓住我,我已经是快十七的小伙子,血气方刚、精神抖擞,身上有用不完的力气,使不完的劲儿。姐姐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将姐姐压在身下,双手使劲儿揉捏她的乳房,又低下头想要亲吻姐姐的嘴唇。姐姐扭动着身体,不停摇摆脑袋,我只能松了两个奶子上的手,固定住她的头部,占领姐姐的两瓣嘴唇。

  姐姐发现比不过我的力气,于是松了劲儿,用她最权威的语气,说道:「别这样,可以吗?北岳,我不想这样。你还太小,也不该如此。」

  「我喜欢你,姐,一直都喜欢。你就给我吧,我要你……我想得发疯……你就让我操你吧!」我苦苦哀求,趁这当口脱掉身上的衣服。憋了这么久,这会儿我已经色迷心窍,说出来的话根本不经过大脑,只要能把肉棒插入姐姐的身体中,其他一切都无所谓。

  我疯了似的再次扑向姐姐,把她压在身下又开始新一轮的攻击。姐姐自始至终盖着自己的胸部和内裤,两条腿在空中乱踢。可她也只能顾着一头。不被我脱内裤,就得让我吃到胸前的两个白面馒头,还有馒头上的一圈淡红色乳晕和小樱桃。

  姐姐一直都在挣扎,嗓子里发出阵阵呜咽声,「啊……不要……北岳……不要这样啊……听姐姐的话……」

  在她说话呻吟的功夫,我的舌头伸入姐姐口中,在她的嘴巴里又吸又舔。没想到,姐姐趁机咬住我的舌头,钻心的疼痛之后,马上就有了一股血腥味从味蕾处传过来。

  我被姐姐一口咬出血,妈的,既然如此,我就用狠了。

  我腾出一只手拽住姐姐的内裤一边,腕儿上使出蛮力,刺啦一声内裤断成个布条。我猛得掰开她护住阴部的手,另一只手扶住肉棒对准穴口,龟头粗鲁地插进去。也许是因为强入,姐姐穴内每一寸地方好像都在拒绝我这个不请自来的入侵者,死死绞住龟头,紧密得没有一丝空隙。费了那么狠的力气,龟头也才进了一小半,根本没办法更进一步。

  姐姐没有准备好,这个时候我才明白湿润的重要性。我满头大汗,别看已经浏览无数毛片黄文,对于如何操女人积累了丰富的知识。挡不住的是,我没有一点儿实践经验,空有一身力气却用不对地方,蛮力弄痛了姐姐也弄痛了自己。不过,事到如今我没心思去安抚姐姐,内心的野兽在不停嘶吼,除了侵入根本不想其他的。我把龟头从姐姐的穴口拔出来,往手掌里吐了几口唾沫摸在龟头和肉棒上,再次捅入姐姐的穴内。

  唾沫的润滑起了作用,这次顺利多了,挺住腰就能将整个龟头插进小穴,棒身也一下子就穿进去。姐姐醉醺醺的面颊已经被痛苦取代,虽然没有发出哀鸣,但一看就知道非常痛。我应该停下来的,我根本就不该进来,但我不仅进来了,而且满心更加深入的念头。我深吸一口气,固定住姐姐的身体,腰部全力向前顶去。

  「啊……疼……疼死我了……」姐姐发出一声小小的悲鸣,整个身体弓起来,四肢不断颤抖。她不敢大声喊叫,只能发出低声的唔语,哗哗的眼泪从眼角的流到枕巾上。

  我当时除了对姐姐的兽欲和占有欲根本顾不上弄痛了她,龟头被紧紧包裹的快感,我一生也不会忘怀。我停留了顿几秒,姐姐还在不停扭动身体。我急红了眼,狠心把肉棒往姐姐身体里使劲儿顶。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牙齿紧紧咬住嘴唇,渐渐的不再抵抗,任我将肉棒一插到底。姐姐的指甲深深嵌入我的后背,然而我的精神都集中操姐姐上,当时也只感觉轻微疼痛而已。

  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自信,认定机会难得,我要好好把握。我不再只是姚竹亲爱的弟弟,也是一个男人。用真正的男性力量征服亲爱的姐姐,让她从此欲罢不能,让她永远记得这个晚上,记得她的弟弟带给她欲仙欲死的快乐,让她以后和丈夫操逼做爱时,脑子里想的却是今晚和我的颠龙倒凤!

  姐姐的阴道起初有些干涩,但适应了我的肉棒后渐渐湿润起来。不过她本人还是紧绷着,压抑着自己的欲望,只为不让我看出来她也在享受。

  然而,我可以清晰感觉到她的穴壁不断收缩,使劲儿绞着我的肉棒,就像婴儿的小嘴巴在吸吮乳头。感觉如此神奇,钻进去后舒服得好像天堂一样,躺在云里雾里,整个人轻飘飘地荡啊荡。偏偏肉棒上坠着个沉重的大秤砣,全身血液争先恐后往那儿涌。

  我加大抽插的幅度和力度,倍感愉悦和刺激。只这样抽插了一会儿,射精的欲望就涌上心头。我早就听说处男的第一次都会很快,但没想到居然这么快。我怕被姐姐小瞧了,使劲儿强压射精的欲望,继续在她身上翻腾。

  姐姐满脸绯红望着我,也许是木已成舟,她再没有阻止我的意思。她拿起枕巾一角死死咬住,嗓子眼里发出低沉的呻吟。柔软的躯体泛起红晕,白皙的额头上也冒出细细的汗珠。

  我不知道坚持了多久,只记得自己永远不想结束。我发了疯似的大力而快速地摇摆胯部,一下下顶到她的小穴深处,那里的软肉不停绞弄蠕动,不管是插进还是抽出都死死箍住我的肉棒。那感觉怎一个「爽」字了得,用手撸根本无法与之相比。

  忽然,姐姐的身体直挺,小穴不停加速收缩,又稍稍抬头朝着我的肩膀狠咬一口。这次疼痛让我一激灵,「啊」的一声大叫后,股股精液如决堤的洪水直冲而出,射入姐姐的阴道深处。我像死了一样瘫在姐姐身上,也不管姐姐是否承受的住我的重量,就是一点儿都不想动。

  过了好一阵子,我才从射精的快感中回过神。内心的欲望得到满足,理智也终于再一次占据头脑。

  我看着身下的姐姐,脆弱无力不断喘息着,苍白的脸庞上满是痛苦。操啊,我居然对亲爱的姐姐做了这么可怕的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呢,我明明发誓要一辈子保护姐姐的。我将已经疲软的肉棒从她的小穴中抽出,不小心牵动姐姐的神经,她紧皱起眉头嘶嘶吸气。疲软的肉棒都能对她产生这么大的痛苦,那刚才全力的侵入和抽插更是别提了。

  强烈的愧疚像大石头一样压在我的心头,我自打第一次梦遗,就在幻想和姐姐巫山云雨缠绵做爱,绝对不是现在这样子。

  我不要失去姐姐。

  第十三章任北岳:她再也回不来了。

  

  我心想事成,姐姐却无比懊恼,对我长篇大论苦口婆心,其实反反复复就一个意思:我们是姐弟,不该如此。

  我努力说服姐姐甩掉内疚、改变主意。我跪在她面前,一遍遍往自己的脸上招呼巴掌。我卑微地乞求,没有奢望姐姐和姐夫离婚,更没觉得她会选择我双宿双飞。姐姐是我的第一次,我只希望还有第二次、第三次……我希望我们能继续下去,瞒天过海都没问题。姚竹却固执己见,坚持就这一次,而且只能发生一次。

  「事情已经过去,我不会回头。任北岳,我建议你也这么做,对我们两个都好。」姚竹铁了心对我说。

  正在我一筹莫展之际,妈妈忽然给我俩撂下一枚炸弹:我不是我爸亲生的孩子,平时我叫三伯和吴婶的两个人才是我的亲生爹娘。

  老实说,当时知道这个消息时我还挺平静,甚至有些窃喜。

  我一直觉得我爸是个混蛋,不光是他对姚竹不好,而是对谁都恶劣粗暴,饱以老拳是他发泄不满的唯一方式。我原本以为他之所以忍受我的存在,只是因为是我是他的儿子。后来才明白,这个男人一辈子的怒气是因为他不是我的父亲,而且还得装成我的父亲。

  我天真地以为和姐姐之间唯一的障碍迎刃而解,没想到姚竹的反应却越加冷淡。后来甚至断了联系,再听到她的消息,竟然是和老公有了小宝宝。当时除了泄气根本没有多想,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从此回归家庭和老公,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对于姚竹,我是一个过客,只是过客。

  事已至此,我对姐姐有多少爱慕就有多少怨气。其实,内心深处并不意外姐姐对我的态度,毕竟那天我几乎是用蛮力强奸了姐姐,她没恨得杀了我都算仁慈。

  姐姐是我爱上的第一个女人,无论是心里上的,还是生理上的,如此无疾而终让我伤透了心,真的是伤透了心。当然,日子还在继续,就算买一大堆啤酒喝醉疯狂,第二天还是会在无痛无痒中清醒。该学习学习,该生活生活,没有夜不能寐、没有寝食难安,那时毕竟只有十七岁,还是太年轻吧。

  如果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就是我对性的态度。因为有了和姐姐的第一次,我从此开了窍,知道性有多么诱人刺激。那种不顾一切的原始欲望、酣畅淋漓的快乐,让我至今想起都心潮澎湃、蠢蠢欲动,久久不能忘怀。这种开窍和我五岁时看到隔壁家的狗儿交配不同,八岁看到光身子的婶子在河里洗澡不同,十四岁上网找黄片更不同。

  我上了瘾,时不时对班里女孩子动手动脚,被老师骂过也死性不改。上大学后更是没了忌讳,经常厚起脸皮混到一堆女生中间,打量某个女生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如果喜欢,我就会有意无意蹭到她的身边,故意和她打打闹闹。对方如果没有真生气,我又会极尽讨好,关心爱护营造浪漫的氛围。在她们耳边说说暧昧的话语,时不时来些碰触和抚摸,再搂到怀里亲亲抱抱。

  托姐姐的福,我已经知道她们的敏感位置,所以在我的攻势下,没几个不会含情脉脉、春心荡漾。没过多久,我就可以握着她们胸前的奶子,听她们呻吟浪叫,肉棒顺顺利利捅入她们的神秘小穴,沉浸在美妙的抽插欢愉之中。我对性的需求变得无度,经常晚自习还没结束,就会拉着女友在学校的某个地方完成一次又一次紧张而短促的结合。

  女友换了一个又一个,我却越来越不满意,总觉得性爱平淡无奇。我一直都在寻找,寻找那天操姐姐的感觉。各种花样都玩过,可新鲜劲儿一过就很难保持热情。刚开始还以为是找错对象,姐姐是我的初恋,我爱恋她了一辈子,所以和她的性爱才会如此美妙。如果我没办法像爱姐姐那样爱其他女人,那么操姐姐的快感和刺激这辈子就只能拥有一次。

  操女人的吸引力越来越低,甚至让我有些厌倦,直到认识吴婶的内侄女吴雪。

  她比我大两岁,乌黑的头发,黑里透红的脸庞,结实丰满的身体,奶子很大,在胸前高高鼓起,多宽松的衣服都能给她撑得紧崩,典型的农家女孩儿模样。吴婶将她介绍我时,我还以为吴婶神经错乱,或者吴雪的爹妈也是另有其人,不然吴婶不可能在明明知道我的身世时,还把吴雪推到我面前。

  然而,我不是计较的人,十六岁操姐姐时没有心里障碍,二十六再操一个姐姐更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说实话,吴雪长相很普通,跟姚竹不能比,脸庞太大眼睛太小,不管怎么化妆都掩不住面部的缺陷。不过,她可是我亲妈的侄女儿,血缘上说是我的表姐。就单单这一条已经足够我主动约她见面。记得两个人第一次坐在饭店包间时,觉得这个表姐就是人间尤物。

  第一次相亲互相看对眼,第二天我们就开了房。吴雪不是处女,据说她把第一次给了同班同学,两个人高中时好得蜜里调油,可那男生上了大学没多久就遇见一个更好看的。这男生倒是麻利痛快,一通电话和她分了手。

  吴雪号称我之前就他一个男人,初恋男友分手时她二十还不到,和我相亲时已经二十八,这么长时间独守空房,很难让人相信。不过我也不抱怨,吴雪热情如火,对性几乎和我一样狂热和痴迷。要知道很多时候吴雪都是自己扑到我怀里,把我裤子扒了,还主动买保险套,用嘴给我套到肉棒上。

  吴雪从小到大做农活,身子骨非常结实,最大的好处就是特别经操。我操穴向来喜欢大开大合抽插,无论怎么折腾她,吴雪都能承受得住。更重要的是,和吴雪的血缘关系,让我在操她时找到当年操姐姐的久违感觉。

  我精力旺盛,劲儿头上来了甚至饥不择食,只要是女的操谁都行,根本不管对方是美丑胖瘦老少。吴雪不同,一想到她我就能发情,想操得不得了,而且只想操她,找人替代的念头我答应肉棒都不答应。我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有这么个变态的性癖。血缘伦理的禁忌对我来说,不仅不能产生排斥的心里,而且还是激发性奋的源泉。

  和吴雪操得越多,越让我觉得她很多地方非常像姐姐。虽然这两人性格迥异,但她俩给人的第一印象都是清纯内向。操了以后又会发现,其实内心隐藏着让人出乎预料的浪劲。在吴雪身上,我体验到记忆深处久违的快感,那是和以往女人做爱无法体验到的感受。

  我娶了吴雪……我知道我有病。

  我们的婚姻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性生活再火热美好,毕竟只是生活的一部分,甚至可以成为可有可无的部分。我尽最大的努力让吴雪在农村享受我们的简单生活,简单不是我喜欢的词,但确实准确描述了我们的生活。说实话,我干得不差,收入在村子里不算低。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但对吴雪却远远不够。

  她希望我们住在城里,在城里安家落户。

  结婚的时候有这种可能。大学选择学农倒不是因为多喜欢,只是觉得近水楼台先得月。自己一辈子在农村长大,如果真有那么一点儿所谓的资源,也就是围绕在身边的土地、庄稼和粮食。大学毕业后我在一家农业公司工作,很快将加入公司的科研队伍。从此以后,我将朝九晚五坐在一个格子间,时不时还要在实验室加班加点,将最新的基因研究成果付诸实现。

  我没有选择那条道路,和吴雪的关系从此急转直下。吴雪在农村生、农村长,但她厌恶农村、厌恶田地。在她看来,当农民挣的钱远没有在城里工作拿工资高贵,甚至在城里洗碗搬砖都比当农民强。

  我没有理会吴雪的愿望,将心思全都用在赚钱上,希望用行动证明我们的收入不比城里那些伏案办公室的低。先开始做农产品销售代理,赚点儿提成和返利。后来看到各种耕地机、收割机、插秧机等农用机械越来越常见,又做起了买卖农机和维修的生意。渐渐的,生意越来越大,再后来干脆辞职包苗场自产自销。得亏那些年风调雨顺,不用太高标准就能培育出各种优质产品。

  赚了钱野心跟着膨胀,上大学的时候我就发现靠种地赚钱很容易,毕竟耕地红线明晃晃划着呢,谁都不能碰。但如果想发家致富会难很多,而且几乎只有一条路:做大。其实哪行哪业都这样,有了规模才能在对上对下时谈得了价钱。对于种地的农民,就是圈地扩大种植规模。几十亩到上百亩的土地,肯定比守在自家三分地打出来的粮要多得多。

  当然,扩大规模种地也意味着扩大规模扛风险。土地需要钱、种子化肥农药需要钱、种地的机器、种植以后的管理都需要钱,我只有承受住这些风险才能说赚钱的话。

  没错,当农民确实很辛苦,可什么工作不辛苦?至少我在做自己喜欢的事儿。我从来不要求吴雪陪我下地干活,甚至家务都尽量不让她沾手。可我改变不了吴雪对农村的态度,她起先苦口婆心劝说我改变主意,渐渐变成不厌其烦的唠叨。看到我固执己见、不为所动,她变得刻薄寡情,言语中充满恶毒的指责和咒骂。

  我们的婚姻充满争吵,吴雪在旬村也一点儿不隐藏她对我的鄙视和控诉。

  很快,我的家暴名声传出去。考虑到这是我爸的重要品性,村里人不仅丝毫不怀疑她的指控真实性,而且对吴雪充满同情。

  吴雪越来越肆无忌惮,她时不时离家出走,开始只是一两天,后来变成一两个星期,再是一两个月,最长的一次几乎半年没归家……直到最后一次,她再也回不来了。

  我亲眼看到吴雪开着车冲下桥栽进河里,一点点下沉,直至消失无踪。当时我惊恐万分,差点忘了控制手里的方向盘。好不容易定住车子,我却浑身动都没能动一下。好一会儿,我才恢复知觉和理智,启动车子向镇子驶去。

  吴雪死了,不过眨眼的功夫,一条命就这么没了。我打算去镇子的派出所报案,脑子里一遍遍思考如何向警察解释刚刚发生的事儿。我越想越觉得困难,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消息。

  毫无疑问,全村的人都会以为是我害死了她。我在村里的名声很糟,不光是吴雪在外人面前毫不掩饰她的悲惨,而且那时候我正打算承包村子田地,反对这个主意人大有人在,时不时盯着我捉短处、看笑话。

  村里很多人都见过吴雪和我激烈争吵,但我从来没有对她动过手。可这在旬村的村民眼里不值一提,没人会认为她死于一起意外的交通事故,只会说是我先逼她离家出走再穷追不舍。我会惹上杀妻的官司,即使从头到尾我都是无辜的那个,但花很多时间进出派出所,和警察打交道是逃不掉了。

  流言蜚语很快会传遍全村,我的名声将会越来越恶劣,直到没法儿在村里立足。即使警察宣布我无罪,也没有可能挽回我的声誉,十几年来苦心打拼的一切都会毁于一旦。

  最终,我决定假装没看到发生的一切。

  我在镇子上吴雪经常出没的地方转了圈,装作四处打听她的去处。我又给几个吴雪的朋友和熟人打电话,让他们知道这次吴雪出走对我损失巨大。我其实早就不和这些人联系,但现在理由不一样而且是现成的。她卷走的钱和车太重要,我必须找到她。

  谢天谢地,吴雪不是第一次干离家出走这种事。我的说辞被全盘接受,他们都认为吴雪这次彻底抛弃了我,从此在某个城市的角落隐姓埋名,将我踢出她的生活。

  我会想念吴雪,希望下辈子再见她时,她不会看不起我。如果生命可以重来一次,我也许会对她的要求妥协。两人之间也许可以越变越好,但这么想对现实于事无补。

  我低头看看无名指上的戒指,感觉到内心的愤怒开始上升。这个女人从来没有爱过我,无论我做什么,无论我如何努力获得她的认可,她根本就看不上。我没办法感到伤心,更不用说流眼泪。想到她离开时愤怒的表情,恶毒的话语,我对自己漠然并不感到内疚。

  操,她死了!我的生活还在继续。乏味沉闷没出息么?也许,但这是我的选择。

  直到珊珊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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